蘭陵公主重重嘆了口氣,宋檀并非是如此沒有眼力見的人,怎么今日竟
“公主這大好的日子,作何唉聲嘆氣”廣平王詫異看過來。
只顧發愁,竟完全忘了這不大不小的一聲,是多么不合時宜。
蘭陵公主忙笑著掩飾“只是有些感慨,年華易逝,吾真是老了、老了。”
陸修不動聲色移開眼,并未點破。
士族皇族中沒有這種事,大家看得新奇,新奇之余又都是鄙夷,是以落在身上的目光如烈火炙烤。
馮傾月埋著頭,一點兒也沒有大婚之日該有的喜悅,此刻的她站在這里就像給眾人搭臺唱戲、調笑取樂的戲子。
她目光微微往邊上一移,就瞧見梁婠和宋檀樂樂陶陶的,又怒又恨又屈辱
看看身旁不吱聲、連招贅都能接受的男子,再想想梁婠如今同陸修越有對比,越叫人不甘。
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人群推搡著進入正廳。
梁婠眸光掃了一圈廳內,與宋檀自覺分開,往陸修坐的地方靠過去。
陸修沉默著抬眼,不料視線相撞,梁婠只好擠出一個笑,略顯討好。
他挑眉瞥眼身側位置,“不坐”
這不合適吧陸修與高浥坐在這兒,是因為一會兒要接受新人大禮的。
梁婠不見半點扭捏,火速跪坐下,臉上笑微微的。
先拜天地。
再拜高堂,崔皓馮傾月看到梁婠,臉上像打翻了五色池,臉色變了又變。
夫妻對拜
一對新人正要拜下去,忽被一聲凄厲的哭聲打斷。
“阿皓”
驚疑中,就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婦人扶著一個頭發花白、身體孱弱的老嫗走了進來。
眾人驚詫莫名。
“你們是何人,竟敢冒失闖入,好大的膽子”高浥一聲怒喝,嚇得兩人一個瑟縮。
梁婠垂著眸,只做不知。
崔皓似是壓根沒想到母親會來,看一眼來人、又看一眼滿室賓客,完全是不知所措。
蘭陵公主瞪向馮傾月,有口氣分明堵在胸口,可大喜的日子又當著眾賓客的面無處發作,只窩火憋氣“還不來人將他們帶下去”
“老天爺啊,我們崔氏三代,代代一脈單傳,如今就要斷在我的手里了作孽啊,作孽,這是逼我去死啊”
老嫗嚎哭不止,控訴間,她猛地推開身側的大肚子婦人,瞅準了廳內的一個紅柱子狠狠撞了過去。
突然的變故,驚得在場人大張著嘴。
有人眼疾手快,跳起來一把扯住老嫗的后衣擺,但老嫗到底存了必死的心,許是拼了全身的力氣,咚的一聲,頭還撞了上去,鮮血就順著額頭往下淌。
這莫名其妙的人,又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得一眾人看呆了眼。
崔皓也再也扮不下去陌路,不顧馮傾月的阻攔,撲了上去。
“阿娘大夫,快幫我找找大夫”
梁婠本能站起身,卻終是重新坐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