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倩儀打量著內室布局,期間公孫敘與蕭南景話多些,太醫令時不時插上一兩句,氣氛倒也不冷。
唯宇文玦與她幾乎不言語。
蕭倩儀環視四周的目光,經過某一處,略略停了一下。
宇文玦臉色很白,他平時本就話少,身體不適時更是緘默不語。
蕭倩儀移開視線,相處這么久,又總聽太醫令在旁邊叮囑,他的傷,她多少也知道些,雖然基本愈合,但每逢天氣有變,傷口還是會難受,叫人坐立不安的。
她輕輕抬眼,往主位上看一眼,今日落雪,估摸著應是舊傷疼痛。
阿父昔日跟隨上皇帝出征時,亦落下過舊傷,陰天里是遭不完的罪,她恍惚記得似乎是有一種什么藥能緩解的。
蕭倩儀細細回憶,偏隱約記得好似
應問問阿兄。
她偏過頭正想問問身側聽公孫敘說話的蕭景南,卻正正瞧見一幕,主座上的人冷白面上一雙古井不波的黑眸,怔怔盯著某處瞧,臉上的神情不似往日賽雪欺霜的,許是暖氣熏烤,叫他清冷淡漠的棱角變得模糊且柔和起來。
蕭倩儀愣了愣,認識這么久以來,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
她有些心虛,慌亂中匆匆移開眼,一顆心怦怦亂跳,好像窺見什么秘密,又好像感受到什么不同。
蕭倩儀悄悄平復一下心情,若無其事抬起頭,卻見宇文玦仍然盯著那處。
她不禁隨著他的目光,尋找叫他失神的源頭。
不知何時,案幾前跪坐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婢女,面前擺著小爐茶具,烤茶、碾茶、烹茶垂首抬腕之間,一舉一動都是說不盡的溫柔。
蕭倩儀忍不住往那女子臉上多看兩眼,倒不見她容貌如何出色,只是她烹茶時,神情專注、技藝純熟,落人眼里確實賞心悅目。
蕭倩儀垂了垂眼,原來他心悅這種溫柔乖巧的女子
她不再看他,也不再聽他們在談論什么正事、趣事,只埋頭一味琢磨心事。
胡思亂想中,婢女端了茶,已行至她的面前,恭敬奉上。
舉手投足都極為有禮,絲毫不見任何輕浮不當之色。
蕭倩儀不動聲色接過,再往那上頭瞟一眼,他也不再看別處,只盯著杯子瞧,不知在想什么。
他只是單純喜歡品茶而已。
蕭倩儀目光再轉向眼前人,揚唇微微一笑,眸光中多了幾分和善友好。
她淺淺飲上一口,口齒間是甘甜與苦澀。
以前是不大喜歡這些的,偶爾倒也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滋味兒。
蕭景南見身旁的人沉默許久,就連聽到年后的戰事亦是無動于衷,不由驚奇,轉過頭卻瞧見蕭倩儀安安靜靜在品茶,實屬意外。
“怎么你也喜歡這茶嗎”
許是蕭景南太過驚訝拔高了聲音,也或許只是花廳太過安靜,這么一問,幾人目光悉數落在她身上。
包括那個冰清水冷的人。
蕭倩儀臉上騰的一熱,嗔怪看蕭景南一眼,不過很快調整好心情,笑著問“是啊,不知這是什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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