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月見了連忙將人叫住,兩人不知說了些什么,說話間老婦人往這邊望了一眼,點點頭。
梁婠一只腳上四五個水泡,疼得厲害,實在走不快。
兩人交談完,就看危月朝她走來,她剛要開口,身子一輕,被他抱了起來。
“你”
危月打斷,冷冷道“明日就到漣州了,今晚先在這里借宿一宿,你別想著逃跑,更別想著給人通風報信,不然”
他沒看她,頓了頓,又道“我給那老婦人說我們是回鄉探親的夫妻,路上不幸遇到劫匪,僥幸逃過追殺,你記好了,可別亂說話。”
梁婠盯著他的側臉,勾唇諷笑“劫匪哼,劫匪見了你都得繞道走。”
危月垂眸哼笑一聲,不接她的話,只道“記住我說的話,不然,我雖不會殺你,但可以殺了他們。”
梁婠眸光一凝“危月,你對你的主子還真是忠心啊。”
危月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梁婠暗暗咬牙,一路上她旁敲側擊,卻始終從他嘴里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很挫敗。
老婦人的家很簡陋,不過兩間屋子,一個小院子。
用飯的時候,梁婠才知道,因為兩國交戰,莊子上的男人都上了戰場,留下的皆是老弱病殘及女眷,而這附近又常有盜匪出現,是以太陽一落山,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梁婠埋頭啃著手里的芋,想著方才見到村莊空落落的模樣,又憶起那年在潼里鎮,陸修對著兵士將領所說的話,他們的家人都在盼望著他們回家團圓
可太平的日子只過了一年,又重新陷入兵荒馬亂。
老婦人又道,她丈夫早就過世了,含辛茹苦養大了兩個兒子,一個去年戰死了,另一個兩個月前也上了戰場,上個月報過平安后,再杳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她微微駝著背,邊說邊抹著眼淚,渾濁的眼睛透著滄桑,皺紋遍布的臉上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當真是過一天算一天。
梁婠嘴里本就寡淡的芋嚼得更沒滋味兒了。
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天下姓誰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讓他們家人齊聚一堂、過太平日子。
周國宇文氏,齊國高氏,還有偏安一隅的陳國陳氏這仗也許明天就停了,也許一打好幾年。
梁婠聽著老婦人的話,心里沉甸甸的。
她暗暗失笑,不管出于何種原因,她竟是這齊國的皇后呢。
可是她像個皇后嗎
簡單用過飯,梁婠幫著老婦人一起收拾碗筷。
太陽一落山,屋子里昏暗,老婦人舍不得用油燈,便歇息得早。
老婦人一走,暗沉沉的屋內,就剩下她和危月。
梁婠發現在人前,危月的話都極少,大部分都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非見過他私下的模樣,還真以為他是個啞巴。
梁婠微微側過臉,不料剛好與危月望過來的目光相撞。
她淡淡笑了下,僅用他能聽到的聲音問“危月,你不是齊人吧”
沉默對視許久,危月眼波閃了閃,沒有回答。
梁婠似笑非笑瞧他“我猜你不是周國的,便是陳國的。”
危月在昏暗中隱隱笑了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