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雖小,但五臟俱全,各類手術器械都配置完備,在源稚女被送上手術臺的瞬間,夏狄閃身出現,換上手術服的他手持柳葉刀,一個響指就完成了清創。
接著手中消毒碘伏全部澆在源稚女背上,根本不顧手術視野是否被遮擋,甚至連圍觀群眾都沒有驅散,無菌手術環境和術前麻醉什么的更是想都別想。
在三位家屬的見證下,夏狄開始了自己的違規行醫。
只見他手起刀落撕裂傷口,用止血鉗夾出卡在源稚女體內的金屬碎片,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素將傷口縫合,速度快到只剩下手部殘影。
只過了10秒,這一場外科手術便宣告落幕。
背部傷口處理妥當,夏狄將源稚女翻了個身,抬手拿了塊抹布在他臉上隨便一擦,瞬間露出了那張與源稚生有七八分相似的清秀面容。
然后他又在源稚生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從塞滿零食的冰箱里摸出一包用番茄醬包裝偽裝起來的血漿,動作利索的給源稚女輸起了血。
輸血治療見效極快,幾乎在血液流入源稚女胳膊血管之時,昏迷中的少年便醒了過來。
大腦還有些昏沉,源稚女雙眼剛睜開一條縫隙便險些被這個閃瞎眼的燈光晃瞎,想要抬手遮擋一下卻發現渾身哪哪都疼,尤其背部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不容他多想,旁邊探出一個陰陽頭的腦袋,長相酷似自己那個無良合作伙伴的醫生面帶笑容,語調溫潤如春風拂面,說出的話卻如冬月寒風那般冰冷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了。”
聞聽此言,剛才還感覺渾身麻木酸疼,大腦昏沉無比的源稚女瞬間恢復清醒,抬手就要摸向自己的小伙伴。
他只是喜歡歌舞伎劇,想要成為非常厲害的歌舞伎演員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變成女孩子。
然而他的手才剛抬起便被人握住,接著就是櫻井小暮那帶著點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稚女大人,請放心,夏狄大人已經幫您將傷口全部處理完畢,剛才只是在跟您開玩笑而已,”
聽見熟悉的聲音,尤其是令人安心的話語,源稚女總算松了口氣,剛想抬頭詢問自己現在在哪,就聽見手術室的門被猛然推開,然后便是上杉越那著急忙慌的聲音
“誰誰變成女孩子了”
轉頭望去,便瞧見一襲黑色長風衣的越師傅緊張兮兮湊過來,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見他完好無損,身上沒有多出什么累贅或者缺少緊要零件后,這才長舒一口氣。
但緊接著越師傅臉色又是一變,抬眸向他左側打量,接著又將目光放回到他臉上,似乎在仔細對比著什么。
察覺到不對勁的源稚女看向自己左側,只見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正雙臂抱劍站在一旁,白熾燈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只照亮了半邊,剩下一半仍舊隱沒于陰影之中。
源稚女看著哥哥身上破爛的衣衫以及尚未來得及清洗的血漬,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欣喜,看來哥哥還是愛他的。
明明他做了那么多對不起哥哥的事情,甚至比當初虐殺女同學還要過分,但哥哥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把他殺死,而是將他送到醫院就醫,無論他是出于何種目的,但此刻的源稚女感覺十分開心。
而源稚生看著躺在手術臺上有些瘦骨嶙峋的弟弟,方才的焦急與憤怒全部消散一空,心里只剩五味雜陳的情緒。
他沒有去看源稚女那仿若小兔子一般有些渴求又有些擔憂與遲疑的眼睛,只是靜靜地看著弟弟左側胸口那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他親手留下的貫穿傷。
而源稚女似乎也察覺到了哥哥的視線落在何處,正在輸血的那只手艱難抬起,遮住了那塊仿若天塹隔斷生死的傷疤。
一時間,兄弟倆只剩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