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這位大少爺所屬的家族可是歐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說是礦業和金融業的巨擘也不為過,同時本人也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董之一,怎么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是與虎謀皮還是被人利用?
在他身旁,完好無損的楚子航看著被落雷誤傷后,渾身冒煙皮膚雀兒黑的老爹不僅不關注自己的身體,反而還探頭打量那個奧丁的分身,眼中一時有些復雜難明的情緒閃過。
當初怎么不見你對我和媽媽這么上心呢。
不過想到剛才落雷擊中無馬騎士殘軀,裂開的雷弧灑落地面,沿著積水一路蔓延之時,男人將自己一把拋起避開了雷擊,少年又放下了那點無奈。
正想關心一下老父親的身體,卻見他腳步微動,似是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看看深坑里躺著的那人是否為老相識。
只是右腳才剛抬起來,整個人便徑直朝著前方栽去,驚的楚子航趕緊扶住了他的身體。
而也正是這一伸手,少年才發覺不對,自家老爹這身體僵的跟在冰箱里凍了一夜的生肉一樣,明顯是被雷擊后身體麻木僵硬還未能緩過勁兒來。
“額,我其實沒事兒,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楚天驕雖然還擁有說話的能力,但很顯然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跟個人體模特似的被兒子直挺挺抱在懷里。
怎么說呢,還有點小尷尬。
說好了要為兒子遮風擋雨,沒想到現在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還得靠兒子來庇護老子。
楚子航沒有說話,只是將老爹扶著靠在了高架橋的邊緣,而后在楚天驕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從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一個輪椅和一把巨型遮陽傘。
“咚!”遮陽傘被插入堅實的混凝土之中,楚子航又摸出一瓶夏師傅給的強效恢復劑給老爹灌了下去,只是幾個呼吸間他便從僵直狀態恢復如初,雖然還是提不上力氣,但起碼關節不會再跟焊死了一樣。
“兒子,你這是……嗚!”楚天驕被按在輪椅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楚子航這一系列完全突破認知的神奇操作,只感覺世界觀都隱隱有崩塌的跡象,可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這到底是龍族的片場還是哆啦a夢的片場時,一根嬰兒手臂粗的龍肉干直接懟進了他的嘴里。
將一件防風衣搭在老爹身上,楚子航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轉過身面向那個騎馬扛刀的高大身影,手中月牙白的長刀抖落成線雨水。
瞧見寶貝兒子二話不說就要和那個一刀腰斬故人的狠角色干架,楚天驕心里直罵夏狄這個光教舞刀弄槍不教“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狗頭教師,萬一好大兒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么跟孩子媽交代?!
“等下兒子,咱們華夏講究一個以理服人先禮后兵,先別急著動手,讓老爹先跟那位大爺講講道理。”楚天驕想要抬手拉住兒子,但是渾身酸軟無力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只能用呼喊的方式想要讓楚子航止步。
可那逆著風雨前行的少年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深情呼喚,踩著積水的路面一步一個水花向前走去,反而是遠處那個自稱神父的博爾遠遠喊了一句,語氣中滿滿都是對凡人的蔑視:
“我懶得跟你講道理,你不配聽。”
此話一出,不僅是楚天驕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就連漠然不言提到前行的楚子航都頓住了腳步。
背對著那個坐在輪椅上披著防風衣歪著腦袋就差一副眼鏡的男人,少年清冷中帶著糾紛肅殺之意的聲音傳來:
“不用擔心,我等這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