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著面前的這位公子,蔣方鐘一時卻摸不清他的意思,恰在這時,他看到這人對身邊的丫環吩咐道。
“憐兒,把鏡子拿出來讓他看看。”
“是,少爺。”
應聲時小憐小心的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竹片,打開它然后遞了過去。
“呀!”
接過那竹板,往上面一看,瞧著上面映出的模樣,蔣方鐘險此沒把它摔到地上。
“這、這可是宮、宮里說的那個琉璃鏡!”
盡管內心好奇至極,但蔣方鐘還是小心翼翼的把鏡子送還回去,唯恐一不小心把它給摔碎了。
“沒錯,就是小了些,將來可以造些大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盡管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卻在蔣方鐘的心里掀起了一陣波瀾,他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人,他,他會制琉璃鏡!
原本還有些猶豫不決的他,突然像是做出什么決定似的,一下跪到地上,然后說道。
“小的蔣方鐘愿意以全部身家和明奎號投獻予少爺家中為奴,還請少爺不嫌棄。”
呃……
看著跪在地上的蔣方鐘,施奕文愣了一會,然后點頭說道。
“你不后悔?”
面對第一次有人投獻為家奴,盡管有些驚訝,但施奕文倒也淡定,瞬間,心里就權衡了利弊。
當初自己與宋家決裂是因為什么?是因為他們想收自己為家人,而尋常人家比不過世家是因為什么?是因為世家“家人”眾多。
人從來都是如此,盡管施奕文曾因為別人想收他為“家人”,而與其決裂,但是面對其它人的投獻,施奕文并沒有拒絕,正如不知是誰說的那樣,我們反對特權,但從不反對自己享有特權。
就像每個現代人都會對明朝的投獻嗤之以鼻,抨擊著這是亡國之道,但是面對他人的投獻為奴,往往卻又直接笑納。
特權,從來都是好東西。
沒有任何人會反對特權,反倒是平等……嘴上喊著平等的人,往往是最渴望特權的人,比如美國的黑人,他們所呼吁的平等,不過就是索要自身的特權。
“絕不后悔!”
跪在地上的蔣方鐘連連搖頭說道,在他看來這是個機會,石臺莊……除了那位獻了價值連城的琉璃鏡與宮中的施千戶還能是誰?無論怎么看,對他來說,這都是個機會。
“你可知道,施家是有家規在的,若是你敢假借施某的名義作惡,到時候自有家法。”
嘴上這么說著,施奕文的心里卻尋思著,這家法也要提上日程了,要不然將來“家人”多了,可不好辦啊。
“請少爺放心,老奴既然投于施家,必定嚴守家法,若犯絲毫,少爺只管請家法……”
再一次磕頭,再一次投獻,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再簡單不過,請來牙行里的牙人作證,簽下賣身契,蔣方鐘就成了施家的家奴,不過只是外姓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