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即使是沒有報童叫賣《晨報》時的喊聲,整個京城也都已經傳遍了,畢竟,昨天晚上的那場火火勢太大,足足燒了三條街,數百百姓于夢中葬身火海,其中又有官員數人,家眷數十人,而那些人中間還有戶部郎中劉戡之全家,他沒有什么名氣,可他媳婦卻是首輔的掌上明珠。而首輔在得知女兒葬身火海后,隨即暈倒,陷入昏迷之中。
這個消息有如雷鳴,非但張黨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就是倒張的一派也沉寂了下來,他們都在那里等待著,等待著確實的消息,眾所周知張居正是個記仇的人!如果沒有確實的消息,他們是不會擅自行動的。況且,皇帝還在那支持著張居正。
一時間,在眼瞅著新年將至的前夜,京城的暗潮涌動著,首輔病重,身為次輔的張四維自然要臨時主持工作,他剛到值閣的時候,就感受到人心的浮動,面對前來查探消息的眾人,他只是冷冷的說道。
“我剛去過首輔那,太醫吩咐靜養,沒什么大妨礙,大家只管好生辦事!”
好吧,次輔這么一說,大家也就松下口氣,尤其是張黨眾人,畢竟,現在張家是謝客的。
在眾人離開后,馬自強看著張四維問道。
“首輔真的沒事嗎?”
面對馬自強的發問,張四維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皇帝派去的太醫沒說什么。”
他的回答是模棱兩可的,甚至于在說完這句話后,他就關上值閣的房門,吩咐他人要是沒有要事就不要打擾他。
要事?
這一天,基本是不會有什么要事的,甚至可以說,這一天大明的鐘擺在某種程度上停擺了,次輔關上了門,首輔生死不知。至于宮里,一天之中,連派四名太醫到張府探視。
……
暗潮涌動之中,要是說最關心張居正健康的是誰?恐怕也就是宮里的李太后和皇帝了,尤其是后者,盡管平常因為張居正太過嚴厲,心里多少總有些抵觸,但是對于的幼年喪父的朱翊鈞而言,對張居正總有一種復雜的情感,在得知他因女兒葬身火海,悲痛欲絕昏迷不醒后,立即派出了內官上門探視,同時又派去了太醫診治。
中午將過,眼瞧著因為那邊還沒有好消息傳來,見皇爺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最近一段時間被冷落的孫海,想在皇爺面前邀功,于是便對坐朱翊鈞說道:
“皇爺,要不老奴就去一趟首輔府上,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就回來稟報,皇爺看如何?”
“你,你去了能幫什么忙?盡是添亂。”
心情煩燥的朱翊鈞立即說道。
“是,是老奴考慮不同。”
“這太醫院里的太醫當真是無能的很,到現在還沒有個確實的消息……”
朱翊鈞有些煩燥的說道。
“一個個都是無能之輩,連個什么病都瞧不出來,當真是養了一群廢物,你們一個個的也都是的,平常看著都挺會說話的,一到辦事的時候,一個個的都說沒有了主意。”
被皇帝這么一訓斥,孫海頓時抓耳撓腮,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正想要尋思著怎么逗皇上開心的的時候,只聽到一旁有人說。
“皇帝,小奴倒是有個主意。”
說話的是客用,最近這陣子,他和皇帝走的很近,這也是孫海最嫉妒的。
瞅著他,朱翊鈞狐疑問道:
“你有什么主意?快點說來聽聽。”
“是。”
客用連忙答道。
“皇爺,太醫院里的太醫不頂用,可小奴覺得有個人興許會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