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距離尚遠,仍然可以聞到一陣燒焦的味道,透過車窗,車窗外的到處都是大火后的斷垣殘壁,隨處可見神情麻木一無所有的百姓。
一場大火,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也不知道讓多少人妻離子散,葬身火海。
終于,馬車在一片斷垣殘壁間停了下來,下車后,施奕文看著眼前的仍然冒著煙的廢墟,他的心情顯得有些沉重。
又一次,施奕文的腦海中浮現出當時與張紫萱初見時的點滴,那是在衙門里,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挺身而主。
“小弟張靜修,字子宣……”
又一次,她的音容相貌都在眼前閃動著。
怎么就沒有認出她是女子呢?
回憶著往息的點點滴滴,施奕文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懷疑過,或許,這是現代人的固定思維吧,壓根就不了解什么男扮女裝。
“紫萱……”
默默的念著她的名字,施奕文只覺得的心底一陣刺痛,不僅僅是因為友人死于意外,同樣也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心底對她那的那比的情愫。盡管竭盡全力想要掩飾,可實際上……
只是君子之交嗎?
施奕文的腦海中想到她在決別時,目中滑落的那一滴淚水。
誰曾想到,當初的一語訣別后,從此就是天人兩隔了。
“是你!”
突然,一旁的聲音打斷了施奕文的思緒,順著聲音看去,他看到了張敬修,這才是真正的“敬修”啊。
“見過張兄,您這是?”
看到那邊有仆人在那里忙活著,施奕文疑惑道。
“劉家的人暫時還沒趕到京城,所以我便代為處理一下,這也算是家事吧。”
張敬修的語氣低沉,他看著那邊的十幾口棺材默默的說道。
“小妹可真是命苦的很,當年出嫁時所托非人,成親當日受盡……”
默默的看了一眼施奕文,然后他又長嘆道,
“現在,即便是走了,也,也尋不著完整的遺骨,火勢太大,人,人根本就找不到,只,只是在佛堂里找到幾把骨頭……”
說話時,張敬修的目中又流出了淚來,看著施奕文搖搖頭。
“其實,小妹從不曾想騙你,而且,她那天回去時,也是悲痛致極,只是,她總歸是……命苦吧。”
在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他側扭過頭輕聲說道。
“回去吧,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是的,這里確實不是自己應該來的地方!
斯人已逝……
默默的看著那邊一長排棺材,施奕文的心里長嘆口氣,然后就坐了馬車,在離開時,還是忍不住朝著那邊看去。
當施奕文來到西長安街的裕隆銀行時,那邊早早的就有人一直侯著,是努爾哈赤,因為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所以并沒有帶著他。
“主子,剛才宮里派內官到莊里傳旨,讓您立即去烏紗胡同張府,給首輔診治。”
這邊的劉錦江一聽,一直將施奕文視為“神醫”的他立即驚喜道。
“哎呀,皇帝這可以真是有識人之明,老兄,你這次可算是交了好運了,要是把首輔的病治好了……”
瞧著劉錦江的模樣,施奕文心里長嘆口氣,你都四十的人了,喊我“哥”,不覺得的別扭嘛?
“給首輔治病?”
施奕文的心里涌起一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