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嚴厲的目光掃過來,馮保嚇得一哆嗦,趕緊垂首答道:
“張先生今天送了折子進來,請萬歲爺增補閣臣。”
“啊,他都提了哪些人選?”
“提了三個人,讓兒臣最好奇的是,他居然提了去年致仕的呂調陽。”
答話的是立于一旁的朱翊鈞。
“鈞兒看過折子了?”
“看過,兒在東閣看了一上午折子。”
“很好,”
李太后冷冰冰的臉色稍有緩解。
“鈞兒,這三位大臣,你看哪位合適?”
朱翊鈞又恢復他那小大人的神態,扳著指頭說。
“折子上擺在第一的是……”
“第一個不能用。”
甚至都沒有聽到名字,李太后就干脆地否決。對于用人她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母后,這個是為什么?”
朱翊鈞問道。
“既是擺在第一,就肯定與張先生私交深厚,而且也是他愿意推薦的人。內輔大臣,還是互相牽制一點好,當初之所以讓申時行入閣,就是因為他和江南的諸臣不對付,所以才要用他,用它的目的并不僅僅是要給張先生找個幫手。這個幫手還要能牽制住張先生。這天底下的忠臣要是沒有了牽制,那可就不一定是了。”
看似對張居正非常信任的李太后,實際上,選人用人上還是有自己的一些主見的。至于對于所謂的忠臣,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雖說年少,可本就聰明非常的朱翊鈞,被母后這么一點撥,他立刻就明白其中奧妙,心里頭佩服著母后的同時,他又笑道:
“母后,那我就用呂調陽。”
“這是為何?”
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笑問道。
“呂調陽在折子上頭擺在第三。”
朱翊鈞直接了當的說出了他用人的原因。
“還有呢?”
“兒還是太子的時候,呂調陽是詹事府詹事,是兒的老師,他在經筵上講課很最好。還有上次呂調陽入閣時,因為他一身學究氣,所以從不拉幫結派。算是純臣。”
“還有呢?”
李太后不依不饒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