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張居正剛來到值房不一會兒,申時行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汝默,有什么事?”
張居正做個手勢請申時行入座。
“首輔,出大事了!你看,留都那邊剛送來過的折子。”
申時行緊張的說道,接著就把手上的一個折子遞上,張居正接過后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惱聲說道。
“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膽!”
說完這句話后,張居正心中極度的惱火,但他仍然盡量克制。
“居然敢行刺欽差大臣,難道就不知道王法嗎!查,一查到底,連幕后的黑手,都一并查出來!”
原本的張居正以為施奕文在南京頂多是面對一些阻力,可卻不曾想到,居然剛到南京,這邊鈔關還沒辦起來,那邊就當街遇襲了!如此這般,讓大明的臉面往那擱?
申時行的臉色微變道:
“興許是那人得了失心瘋也不一定。”
聽出話風不對的申時行,立即緊張的答道:
“首輔,愚職就是想請親自處理此事。”
申時行用了“親自”二字,而張居正聽了之后,卻皺眉問道:
“你一個閣臣,親自處置這件事,難不成要到南京去?”
申時行想了想,說道:
“欽差遇襲,想必其中必定有不少內幕,可不論內幕如何,愚職以為朝廷處理此事要非常之謹慎不可,否則不知會引起多少亂子。愚職以為,要想處置此事,就非得有重臣前往南京,親自處理,否則萬一引起什么亂子,必定不是朝廷所愿意見到的。再則,欽差大臣遇襲,這種事情于我大明來說,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要是不派重臣前往,只恐怕南直隸必定人心不穩,所以愚職以為,非得有重臣前往不可!”
申時行表面上是在請示,可是話里話里卻已經透出了一個意思來——他要去南直隸,他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請求,是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必定有太多的內幕,到底是不是失心瘋,他不知道,但是他的內心很清楚,要是認真的查起來的話,勢必與鈔關有關系,和鈔關有關的話,那么勢必就與他的鄉黨有關。所以,無論,這件事他都不能袖手旁觀,他這一番表白,盡管表明了這件事非同小可,但也隱隱的告訴張居正,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導致局面惡化,所以,需要他出面化解,當然最后還要首輔表態。
這點子小九九,張居正還能看不透?他正琢磨著如何回答,書辦探頭進來稟報馬自強求見,張居正吩咐讓馬自強的進來。申時行見馬自強來了,便起身提出告辭,說等人走了再來領示。
張居正卻要他留下,說道。
“今天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問問他的意見,你也應該聽聽。”
話音剛落,馬自強已是風風火火跨進門來,他一進屋就急忙說道:
“首輔,汝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總稅務司于南京當街被襲,這件事要是不處置好,怕是會出亂子。”
好嘛!
都是說這個案子的。張居正朝申時行看了一眼,申時行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他在心里暗嘆一聲,他又豈不知道馬自強與施奕文的關系極為親近?
張居正掉頭問剛落坐的馬自強。
“那以你之見,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此事事關重大,非得有重臣處置不可。”
馬自強一欠身正欲稟報,申時行截住他的話頭說。
“哎呀,這咱們可是想到一塊去了,我這就向首輔請示,親自前往南京處置此事呢。”
申時行的話音剛落,馬自強說搖頭道。
“汝默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