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張居正當即問道:
“為什么汝默不合適?”
“汝默是南直隸人,這事難免會涉及一些南直隸的人,汝默去,總會得罪鄉黨,所以不合適!”
申時行聞言連忙說道。
“哎呀,這有什么,不過只是得罪幾個人而已。”
“嗯,體乾說的甚至是有理,”
張居正當即就安慰起了申時行來。
“這件事,你去處理確實有所不便,畢竟,都是同鄉,處理起來,總歸會得罪人,雖說為了國事,無所謂私情,可總還是要顧忌一些的,我看這件事還是由其它人辦的好。”
“這個……”
申時行看著張居正的臉色,欲言又止。
“這個什么?”
張居正追問。
心知自己不能再插手這件事的申時行,看著張居正斗膽說道:
“愚職擔心會不會有人借此大作文章,到時候,只恐怕會把南直隸官民的心都搞涼了,那里可是朝廷稅賦重地!”
張居正知道申時行講的是實情,但是他同樣也意識到,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于是想了一下,看著馬自強問道。
“體乾,那么以你之見,誰去合適呢?”
張居正反問道。
“你合適嗎?”
“我?”
馬自強一聽,立即搖頭說道。
“卑職同樣不合適,倒不是說卑職不能稟公處理,而是因為從京城到南京,沿途至少需要十幾天,難免會耽擱時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越早調查,越容易查明真相,所以,卑職以為,還是其它人更為合適一些。”
“唔,”
張居正點點頭,詞鋒嚴厲地說道。
“體乾,你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你不合適,汝默也不合適,那么誰合適?”
見到首輔似乎有些惱火,馬自強便試探著問道張居正。
“卑職以為和卿倒是挺合適的,算算日子他差不多應該已經過了九江了吧,從九江到南京,不過只需要兩日時間,他原本就是閣臣,也是朝中重臣,由他處置此事,倒是再合適不過。”
和卿就是呂調陽,從接到皇帝的圣旨后,他就一路從廣西往京城趕,要走運河進京城的他必定經過南京,在馬自強看來,他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他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建議,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與施奕文是故交。
“嗯……和卿,倒也合適。”
張居正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我就,就著他去吧,不過,除了他之外,還要再給他派個幫手。”
就在張居正的話聲落下的時候,那邊就有內宮過來通稟道。
“皇帝有旨!召張先生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