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盡管他知道父皇一貫嬌寵貴妃,此時當面與之爭執只會徒惹父皇的不悅,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出言阻止。
他母后謝皖尸骨未寒,遺體尚在這鳳儀殿中安置,柏氏居然就敢在她的靈前昭然若揭的謀圖一國后位
柏貴妃輕輕咳了一聲,恍若未覺。
她美目輕抬,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沉默的太子,旋即又看向了威帝。
“陛下,樂氏也是一番好意,不過話中卻也有幾分不妥。是啊,臣妾雖樂意為皇后娘娘效勞,但沒名沒分,若徒然主祭,許是對皇后娘娘的不敬。”
樂氏突然道“娘娘,其實皇后娘娘養病退居鳳儀殿這些年,您位同副后、勞心勞力協理六宮諸事,實在是勞苦功高。此時權宜之計,不若”
她的未盡之意并不難猜。
不若便就此鳥槍換炮,升格做正式的新后,那豈不就名正言順可以主持先后的喪儀了
好一手反客為主
威帝幾乎是被柏貴妃牽著鼻子走,他當即遲疑的“啊”了一聲,踟躕道
“樂女官所言甚是,主祭之人當為未來國母。否則位不同,則祭不敬,實屬不該。既然惜兒協管后宮多年,亦頗得人心,朕看倒不如”
“父皇”
太子殿下陡然撐起上本身,厲聲喝止。
他在皇帝面前一貫謹言慎行,尤為守禮,鮮少有如此激動的時候。
但在這一剎那,他的經年隱忍被徹底打破。
一國之主金口玉言,一旦出口便覆水難收,因此他絕對不能讓父皇真的說出那句話
威帝面露不悅的看向跪在元后謝氏棺槨前的太子,低沉的聲音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嗯”
太子微頓,卻還是大著膽子直視天威,直言不諱道
“父皇,并非兒臣有意頂撞,只是母后仙逝不足幾日,芳魂尚在人世,若您此時便下旨晉封新的繼后主持祭祀喪儀,實在是不妥。”
皇后謝皖前腳剛剛離世,頭七尚還未過。
若在此時便將柏貴妃扶正為新后主持謝皇后的祭祀喪儀,那便等同于昭告天下先皇后謝氏不得圣心,那他母親又算什么
可還有半分的體面
小小的少年緊緊攥著袖口,力道之大,使得指甲隱隱劃傷了自己的掌心,但他此時已經無暇顧及。
威帝眉心皺的死緊,已然十分不悅,“太子,你實在放肆可懂何為禮數,何為天地君親師潯陽謝氏名滿天下、盡攬文心,你母后素日便是這般教導你的”
帝王之怒,如長劍橫掃萬軍。
“長輩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來置喙”
柏貴妃在威帝身后不動聲色的輕輕挑了挑左側眉梢,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
不過就是一個命好會投胎的區區小兒,螳臂當車,何其可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