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凡事只要敢想,就沒什么不可能
第二日,當閑的五饑六瘦的天宸公主殿下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再次“不經意”的溜達到了昭華殿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居然還當真敲開了東宮蓬萊殿的大門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扭頭看向身后的路傷雀,那表情似乎在說
不會吧我弟弟居然這么快就懂事了嗎真不愧是我弟啊
路傷雀不置可否的淡笑著搖頭,表示看不懂他們姐弟之間的眉眼“官司”。
不過,神女大人回宮歸省的年節小假數日實在是珍貴,一日可抵萬金,說是按時辰收費都不為過。
于是,符景詞才不管那些,今日她終于能見到她的阿弟了,沒有再次吃一個偌大的閉門羹,就已然很好了撒
青春期的小兒郎的心思,如同奶娃娃的臉,讓人著實難猜。
天知道她前兩次來東宮,究竟是靠著何其偉大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耐住性子沒有一腳踹開蓬萊殿內殿的殿門抬腿就進,然后指著那個胡思亂想的小滾蛋痛罵上兩句。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
新鮮出爐不過三個月的“千歲劍仙”,天生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十足的混不吝,但卻也有兩個人所皆知的軟肋。
一個是已故的孝淳皇后謝皖,不過謝皇后如今已經過世,這個軟肋等同于不存在。
至于另外一個嘛,那自然就是“千歲劍仙”的龍鳳雙生弟弟,天宸皇朝的太子殿下了。
少小離家的“千歲劍仙”雖然披著一身清新脫俗、飄搖如仙的神袍,但實則罵天罵地,神鬼不忌。
這天地間恐怕唯有她至親至愛的親近之人,才能破開她那一身堪比堃嶺雪山銅墻鐵壁一般的千年寒冰“鎧甲”,觸碰到她那顆柔軟的真心了。
符景詞喜滋滋的望著庭院里正在晨讀的太子殿下,瞇著眼睛喚了一聲
“言兒”
少年儲君如今已經比他的姐姐還要高上些許,他聞聲回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眉眼清澈,一如昔日少年。
“阿姐。”
符景詞眉眼彎彎,心情大好。
這一刻,似乎之前橫在他們姐弟二人中間的所有爭吵、所有不虞、所有齟齬,剎那間如冰雪消融,消失不見。
他依舊是那個終日留在東宮,替她陪伴照顧母親的弟弟;
而她依舊是那個萬里奔忙,心中卻始終掛念他們的“旅人”。
“才初一,你怎么起的這么早春假莫非還有功課要做”
她走近了,好奇的湊過去看少年太子手上的書卷。
但少年恰好又翻了一頁,光線一晃,她什么都沒有看清,便嘀咕了一句
“小氣鬼,還怕阿姐看不成”
符景言輕輕抬手推開胞姐湊上來的腦袋,無奈的搖頭失笑,嘆氣道
“阿姐,天宸皇室子弟六歲開蒙,十三歲上書房的課業便已結業。我如今都十四歲了,早就沒有功課了。”
“啊抱歉。”
符景詞尷尬的收回頭來,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有這么一回事兒了。
符景言不以為杵的搖了搖頭,其實他阿姐不知道這個倒也是情理之中,甚至可以說若她知道,那才是怪了。
一個自小不曾在宮中長大的公主,還是一個忙到一年到頭都未必能有時間回一趟皇城過年的公主,又怎么可能記得住皇室子女的入學結業時間。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似乎也是某一年過年,那時候他們姐弟還不到大人們的膝蓋高。那一年正巧阿姐從神臺宮回來過春假,好奇他們上書房都教些什么,于是便獨自一人溜去了上書房。
因為害怕打擾到弟妹們上課,她只悄悄貓在窗沿底下,露出一雙明媚的狐貍眼,偷偷的往里面看。
偏偏也是湊巧,那日他被父皇叫走詢問最近的功課進展,因此并不在上書房。
阿姐卻被他們的庶妹、柏貴妃所出的那個與他們姐弟同歲的平陽公主符景琳看了個正著。
小小的平陽公主驕橫無禮,仗著自己年幼、加上那時的上書房中只有她和她同母的姐姐太平公主在,居然假裝沒有認出阿姐,指使她的乳娘婆子在阿姐的裙擺上潑水。
雖然事后,父皇得知后龍顏大怒,勒令平陽公主向阿姐賠罪,還杖責了那幾個乳母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