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孤狼劍仙”宇文信高大的身影從樓梯上方沿著臺階樓梯緩步走下來。
他仿佛也聽到了方才那名刑手對二小王宇文伊之言,于是神情平靜的淡淡問道
“怎么,人這就不成了依本世子看,是你們的看家手段退步了。”
宇文信的語氣實在冷淡。
好像口中談及的并非一個活生生的人的生死,而是可以隨便殺戮的雞犬牲畜之流。
地牢中,幾個宇文部中侍衛和刑手見世子到了,紛紛行禮。
刑手們聽了世子不咸不淡的問責,當即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了。
宇文信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然后走下來站定在刑架面前。
他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謝昭雙足上造型“別致”,仿佛兩只刺猬般的模樣。下一刻,他探出手指,并二指于謝昭頸側,垂眸探視了一下她的情況。
半晌后宇文信收手,這回,他微微皺眉,略帶責怪之意道
“脈象如此薄弱混亂這還什么都沒審出來,人卻讓你們快審死了。真是出息,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再審。”
宇文伊憋憋屈屈的道“大哥,我只是讓他們上了些牛毛針而已。
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會損傷身體本源的,只是刺入犯人足下穴位和指甲縫。疼雖疼了些,但是絕非致命傷,誰知道她這么不中用。
還真讓這廝說對了,這個謝昭沒什么本事不說,上點刑就裝死,果然只有嘴巴最硬。”
宇文信神色漠然的從謝昭臉上略過,曼聲道
“行了,那就先卸刑具吧。”
既然她的同伙已經帶著“黃金臺”逃了,那么這人他們留著就還有用。
誘餌的用處。
說不定,掐著這么一個活口,還能將那兩個漏網之魚釣上鉤也說不定。
刑手不敢多話,連忙上前單膝跪地,小心的將少女足下的鋼針一一取下。
這個過程,其實原本也應是痛極了的,而且十分的消耗時間。
但是少女除了偶爾神經性微微抽動一下之外,整個無聲無息的幾乎像是個死人。
刑手見到她這個反應,心里微微嘆氣。
他知道,這人此時定然已經虛弱到對痛覺都無力多作反應了。
一炷香后,謝昭垂落在地的雙足總算沒有方才那么駭人了。
但是她的雙腳腳指甲,幾乎都被牛毛長的鋼針掀開脫落,腳心腳背上也滿布血紅的針孔,看起來著實凄慘了些。
宇文伊見自己氣個半死,她卻安然“好睡”,如何能忍得下這口閑氣
當即從一旁表面一層都結了冰的冰水桶中,舀出一瓢冰水潑在謝昭的臉上。
“我大哥跟前,你倒是還敢好睡”
宇文信淡淡瞥了他一眼,不過倒也沒有阻止。
只是道“何必呢,即便你再多潑上幾瓢水,她今日怕也醒不過來。我先前的那一掌,就夠她消受。”
宇文伊不信邪,他又連連舀出幾瓢帶著冰碴子的冷水一瓢接著一瓢的潑在謝昭臉上。
果然,這人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真不像裝的。
冷水順著她瑩白的下巴,流淌到纖細的無力垂落的脖頸中,然后又順著脖頸流入那幾乎被水打透了的領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