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仰頭注視齊斯的眼睛,鏡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齊斯繼續說了下去“第二天,你將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演一出苦肉計,進一步加深其他玩家對你的信任,并引發我對安吉拉的懷疑。同時,你將昔拉成員的存在作為隱藏信息埋在事件背后,為今天早上引出傀儡師做鋪墊。”
“你利用阿克索之賜這個只有10成功概率的救命道具制造了偽隨機性的迷霧,削弱了整件事的布局痕跡。因為尋常人都會默認,智者的布局哪怕有賭的成分,也不會將希望寄托于極低概率,因此傾向于認為,你的遭遇是倒霉的巧合。”
齊斯勾起唇角,放慢了語速“而傀儡師這一信息,就成了解謎的關鍵。確立有三個人完全由一個理性人控制這個推理的大前提后,一切疑點迎刃而解。你們都是被操控的木偶,所以能夠毫不猶豫地犧牲兩人,只為了樹立起一人的權威。”
“而概率完全可以通過手段固定下來,想提升成功率或許很難,但將其降低為零卻很容易。你只需要讓你的同伙弄傷你的腿,然后取出早就失效的阿克索之賜,聲稱是它救了你的命。在其他玩家對你足夠信任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言論。”
陸黎放下手中的書,抬手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笑容意味不明“那你不妨猜猜,我繞了這么大一圈,究竟想要做什么。”
齊斯拉了把椅子放在陸黎對面,靠坐上去,右手松松垮垮地搭上膝蓋“線索太少,我無法推測出你的最終目的,但我知道,在我和常胥達成同盟的那一刻,你就盯上了我。”
“二人同盟在十五人中并不值得投入過多的注意,我傾向于認為,我或者常胥身上有某種你在意的特質。起初我以為你需要的是我的罪惡,不過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猜,你想要控制我,誘導常胥做某些事。我還知道,你應該事先調查過常胥,至少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說到這兒,齊斯無奈地搖頭“我就不該跟開直播的蠢貨走太近早晚會被研究透的玩意兒,不如早點去死,免得坑害隊友。”
“你猜對了一半,并且看上去胸有成竹。”陸黎從容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溫和,就像是耐心解答學生問題的老師,“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已經成功誘導了你”
“你以為,只有觸碰傀儡的尸體,才會被傀儡絲寄生,是么”
一道陰影從身后無聲無息地籠罩過來,齊斯微微側頭,余光瞥見叫做“葉林生”的長發青年。
后者雙目無神,嘴唇輕顫,似乎是在念叨什么咒文。
齊斯感到自己的右手小指處便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觸電似的直入骨髓。
他挑起眉梢“前夜的夢境中,你也保持清醒,卻裝作神智不清,握住我的手。傀儡絲是在那時候種下的,是嗎”
“猜得不錯,可惜已經晚了。”陸黎溫和地笑笑,打了個響指。
齊斯感覺自己好像忽然被扼住了喉嚨,一個音節都無法發出。
身體不再屬于自己,從骨節到肌肉再到思維都如同久未上油的零件般滯澀異常,乃至無法與神經建立聯系。
他只能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像雕塑一樣被固定在椅子上,生無可戀地看著陸黎站了起來。
戴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彎腰投下一簇細長的黑影,將手中的書放入齊斯懷中。
他詭異地笑著,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我很抱歉,但我沒有別的選擇。”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