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那張搽滿了白粉的臉緊隨新娘后頭,幽靈似的貼在了窗玻璃上,一雙混濁的眼睛朝坐在房里的五名玩家身上巴望。
“幾位貴客,沒嚇到你們吧”她咧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抬起右手在后腦上敲了兩下,“喜兒她這里有點問題,天生的。”
她欠著腰繞過窗,湊近到門邊,左手拎著裝飯菜的木桶,右手作勢去推虛掩的房門“你們都餓了吧老婆子莪手藝比不上你們城里的大飯店,幾位受委屈了。”
徐嫂的話語夾雜著“叮鈴鈴”的鈴響,細細碎碎,聽起來不甚分明。
齊斯注意到,她的腰間掛著一串拇指大小的黑色鈴鐺,似乎是銅做的,上面鐫刻著古怪的花紋,乍看寒氣逼人,詭異萬分。
“哪里哪里,辛苦您老人家照顧我們幾個了。”齊斯順手拿起手機,笑著迎上去,作勢要去接徐嫂手中的木桶。
手背蹭到老人發皺發軟的皮膚,感受到的是冰一樣的冷。
徐嫂走得很穩當,見齊斯有搶奪木桶的架勢,連忙將提手換到另一只手,面上笑吟吟道“你們都是客人,在那兒坐著就好。”
齊斯本就不打算出力,當即認同地點點頭,回到一旁的床上坐下,目光大喇喇地落在徐嫂的腰間“徐嫂,您腰上的那串鈴鐺挺好看的,我想買個差不多樣式的當紀念品,不知道行不行”
“買不到的,這是老婆子我的傳家寶哩”徐嫂走到窗邊的木桌前,將木桶里的飯菜一一取出,在桌上一字排開。
“怎么忽然想著戴上了我記得您來接我們幾人時還沒戴呢。”
“老婆子我一直戴著啊,你記錯了吧。”
徐嫂布完了菜,拎著木桶站到門邊。
晚飯的菜式不算豐富,但有葷有素,紅燒肉、炒青菜加白面饅頭,外表看起來和普通的農家菜沒什么區別,量也不少,五個人吃綽綽有余。
在副本里吃飯是個講究,尤其是總時長超過三天的長副本。先不說餓死餓暈的極端情況,光是輕度饑餓引發的思維鈍化和低血糖,就很可能在關鍵時刻間接致人死亡。
副本一般不會無聊到在飯菜上做文章,玩家們紛紛拿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夾菜。因為菜量充足,倒還算有謙有讓,井然有序。
而徐嫂一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始終垂手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地看著玩家們進食。
齊斯抬眼看向她“徐嫂,您吃過了嗎一起吃點嗎”
徐嫂樂呵呵地說“不吃啦,老婆子我不吃東西。我候在這兒,等著收拾桌子哩。”
玩家們聞言,相視一眼,都不再說話。
齊斯默默放下筷子,抓了個白面饅頭便坐回到床上,開始剝饅頭皮。
他有意放慢動作,玩家們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剛剛將饅頭皮給剝干凈,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起了雪白的饅頭。
提高進食的速度或許會有極限,但如果是想拖延,則有一萬種方法延長進食的時間。
如果剝饅頭皮不夠的話,齊斯甚至可以將饅頭肉也剝下幾層來。
徐嫂收拾完了桌上的碗筷和殘羹,卻依舊杵在門口。
她看向還在磨蹭的齊斯,目光粘膩而濕滑地緊貼過去,尖細的嗓音陰惻惻地說“就等你一個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