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蓋棺定論的判詞,一瞬間壓下了所有旁的聲音,只剩自身余下的回音久久不散。
“吵死了。”齊斯輕嗤一聲,眉頭微皺。
他抬起手觸了觸自己的額頭,隨后出神般地摩挲起來。
久久未能得到回應,女人咧開血紅的嘴,整張臉幾乎貼上齊斯的鼻尖。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白慘慘的臉,聲音和腔調卻是那樣熟悉“你見過的尸體多,你說我是死人,還是活人啊”
“嘀嗒、嘀嗒。”
耳邊的更漏聲以同樣的頻率,一下一下地叩擊著,屬引不絕。
李瑤感到一陣心悸,像是在噩夢中從高處跌落。
她惺忪著睜開眼,入目是滿眼的紅。
頭頂的紅色紗帳無風自動,床頭柜上燃著一根白色的蠟燭。
血一樣的“囍”字貼在正前方的木門上,直直撞入眼中,刺得人眼睛生痛。
李瑤發現自己坐在床邊,一身紅色的嫁衣繁復厚重地裹在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是哪兒”
思維有些混亂,李瑤最后的記憶是,自己進入了一個叫做雙喜鎮的副本,在搜羅了一番線索后,躺在床上快速入眠。
所以,這是夢嗎
李瑤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感受到隱隱的刺痛。于是她明白了,這不是夢,這是副本自身的機制。
是死亡點,還是對背景故事的補充
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坐以待斃,合該四處轉轉,探查一番。
平日里寫靈異為生,對神神鬼鬼的事都懂一些,李瑤深知有些東西你越怕它,它便越要找你的麻煩。
此刻,她維持著冷靜,盡量不發出聲音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向門邊移去,試探性地伸手推了一下門。
門竟然被推開了。
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院落。鋪滿紅色碎屑的平地正中央,鑲嵌著一枚青黑色的古井,井邊坐著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
女人的頭發很長,長得拖拽到地上。整個人如同一座由發絲織成的雕塑似的,不動不聲不響。
李瑤靜靜地看著,經驗告訴她,這個女人絕對是鬼。
她屏住呼吸,小步退回房間,只想著挨到天亮,好結束這段莫名其妙的劇情。
手肘碰到門頁,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女人倏地轉過頭,陰冷的目光釘在李瑤的臉上。
她顫抖著嘴唇,吐出幾個意義不明的短語“救救我你救救我可以嗎”
搞定了明顯是鬼怪的女人,齊斯閑庭信步地走回宅院,順手將門掩上。
今晚的事著實有些怪異。
他在半夜無故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喜兒化作的鬼怪伏在他床邊,腐臭味撲鼻,差點沒把他惡心得吐出來。
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采取一些激烈措施拷問出線索時,李瑤也醒了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他出于對某種神棍氣質的熟悉和興趣,再加上“醒都醒了,不出去看看總覺得有點虧”的心理,沒猶豫多久,便欣然答應。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透著可感的怪異。就連他做出決定的思維模式也十分古怪,更像是遵從直覺,而非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