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斯這才注意到,那件衣服是壽衣的式樣,最開始他竟然沒有發覺。
“咔咔”的聲響從喜神像的方向傳來,夾雜著漆片落地的“噼噼”聲。
喜神座下一男一女兩尊雕像動了起來,僵硬地從地上站起身,笨拙地向玩家走來。
“門外一共有七具雕像。”尚清北堪堪維持著冷靜,下了判斷,“關門是三對二,不關門就是三對九。”
杜小宇縮在齊斯身后,提議“我們要不沖出去到時候散開來跑,沒準能跑掉”
齊斯退了一步,將杜小宇讓到身前,鼓勵道“你可以跑出去試試。”
杜小宇“”
說話間,霧氣中的雕像又靠近了些,最近的那一尊距門檻只有一步,像是隨時都會將臉貼過來。稍遠的幾尊也能看清面貌,如出一轍的鮮紅笑臉,眉眼間卻盡是愁苦,好像那笑容是被硬生生凹出來固定住的似的。
尚清北不再猶豫,吃力地推動左邊半扇門,將其重重地砸上。齊斯則去推右邊半扇,順手抓起門栓,將兩扇門插在一起。
身后,一男一女兩尊雕像似乎是活動開了,他們燦爛地露齒而笑,嘴角咧到眼角,手臂跳舞似的肆意揮動,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我們這是被關里面了啊”杜小宇抖得像篩子似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人恐懼鬼怪,說到底是在畏懼死亡;而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脆弱的。
尚清北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發白。在喜神廟已經被鬼怪圍住的情況下,關門是最佳決策,卻不一定是一條生路。
和兩個鬼怪共處于一個封閉空間,關門打狗,團滅只是時間問題。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敲門聲在緊閉的廟門上響起,似試探,又似威脅。
尚清北看著齊斯鎮定平淡的神情,忽然生出一股無端的怨懟和怒火。
來喜神廟是他的決定,和那個老頭說話的是他,眼下的死亡點八成是他觸發的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旁人的生死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還是說他巴不得玩家們去死
尚清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忽然生出這樣的想法,他鬼使神差地翻動起詞典的紙頁,手指在質感不同的一頁停留。
這是他視為底牌的道具,用在此處不算賺,卻也不虧。
“咯咯咯、咯咯咯”
廟內,兩尊雕像舞動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它們圍著玩家打轉,不懷好意地進行殺戮之前的恐嚇。
杜小宇雙腿打著顫兒,手卻伸進自己的褲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正式玩家,哪怕再是無能,也不至于沒有一點道具儲備。
只是,普通的道具真的有用嗎
齊斯靠在棺材上,側目看向神廟深處,手恰好按住棺材一角釘著的鎮魂釘。
從進入這個副本以來,發生的事都太過怪異了
線索是被動接受的,事件是被動觸發的,所有人都好像被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推動著,沿計劃中的路線行進
第一天獲得相互矛盾的線索,和主線任務直接相關的重要nc的信息直接是錯的。
作為一個解謎游戲,一開始就用大量干擾項將玩家淹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惡意滿滿,像是一種處心積慮的針對,要置人于死地
齊斯沒來由地想,規則居于至高無上的地位,真的會容許一個被放逐的神肆意幫助某個玩家作弊呢
在發現有人在眼皮子下出千后,游戲背后那個虛無縹緲的主宰,是否會采取一些手段進行制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