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玩家們再一次進入游戲后,則絕望地發現,游戲的很多降低玩家生存難度的機制都被修改了,還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功能。
后面幾個月,調查局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難度超標的副本后,終于意識到,詭異游戲在有意地針對他們
如是十幾年,調查局不得不收縮在游戲中的勢力,退居現實進行幕后的引導,將工作的重點放在對付詭異入侵事件上。
而昔拉、天平等組織在現實里被打擊后,又將擴張勢力的重點放在游戲中,此消彼長。
最終達成平衡。
寧絮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被打包分發過來的江城i發表的危險言論,不甚在意地掀了掀眼皮。
這些人大多只是口嗨,一被找上,就抖得跟淋了雨的鵪鶉似的;而真正的大魚不是用著虛擬地址,就是不怎么發聲。
調查局真正需要關注的,只有通關了辯證游戲等某幾個比較特殊的副本的玩家。
寧絮繞過電腦桌時,負責關注論壇動向的調查員終于注意到了她,抬頭打了個招呼“寧絮姐,你來啦”
“嗯,我登記一下最新情況。”
寧絮走到一面嵌滿了抽屜的金屬墻前,熟稔地用指紋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取出存放在里面的電子屏,錄入一行文字“監管對象異化度6,暫不需要心理師介入。”
副本中的傷雖然無法帶到現實,但對精神和心理的損害是實實在在的。老玩家異化成屠殺流,調查員失控發瘋,在詭異游戲降臨后的三十六年間十分常見。
詭異調查局也漸漸形成一套完整的監管和自查制度,隨時關注調查員的心理健康,以及時對危險人員進行收容。
像常胥這樣差點死在副本里,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的,異化度上漲是必然的,至于上漲多少,全看心理素質如何。
當然,據說這玩意兒還和智商有一定關系。
寧絮不止一次半開玩笑地想“傻人有傻福,腦子越簡單,想得越少,越容易從負面情緒中走出來。”
常胥離開游戲后,在現實里昏迷了五天,剛好轉一些就被拉去做筆錄,折騰到現在,寧絮才見了他一面。
交談中,寧絮總感覺常胥隱瞞了些什么,不過她相信常胥的品性,一些細節既然他不愿意說,逼問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常胥這人,用調查局高層的話來說就是一把鋒利的刀,使用得當便是好用的工具,哪怕發揮不出最大的效果,也切記不要讓他脫離控制。
于是,寧絮剛把上一任監管對象送進收容處,緊接著就去孤兒院把常胥接了出來。
她起初如臨大敵,不久卻又發現這家伙的世界簡單得像一張白紙,缺乏不少常識和認知,簡單來說,就是挺好騙的。
面對這樣一個人,連寧絮自己有時候也覺得,調查局太杞人憂天了。
“寧絮姐,聽風公會又發來預警了。”坐在電腦邊的調查員頭也不抬道,“門確定已經出現了。”
寧絮“嗯”了一聲,笑道“等主任通知吧,這種大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她打了個馬虎眼,將抽屜關上,鎖好,便頭也不回地走出檔案室。
她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漫步,不知不覺間走到整層樓唯一一扇窗戶旁邊。
那說是窗戶,卻不過是個一平方分米的小口,不知是用于通風的,還是某次意外造成的損壞。
這處口子一直沒被堵上,也始終能看到建筑外的景象,因此很多調查員閑下來都喜歡在這里站一會兒。
寧絮停住腳步,側目看向窗外。
一只黑貓蹲在槎椏上,對灌木叢中的鳥巢虎視眈眈。巢中棲宿的珠頸斑鳩尚未意識到危險的逼近,還在怡然自樂地梳理羽毛,無知無覺。
寧絮不由失笑,忽然想扔點什么東西出去,或趕跑黑貓,或嚇走鳥雀。但緊接著她又想,貓抓鳥雀作為食物鏈的一環,自己一個人類有什么立場去干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