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濃郁的血腥氣,齊斯的呼吸急促了許多,結果一打眼就看到一具死得奇丑無比的男尸。
這人死前似乎經歷了驚悚的一幕,雙眼驚恐地瞪大,好像要從眼眶里跳出。他的手臂關節詭異地彎折,下半身幾乎粉碎,像是曾從高處摔落。
齊斯湊近過去,嗅到了屬于陰濕井底的濕氣,因此知曉,此人是落入井里摔死的。
他跨過橫在門口的尸體,繼續往里走,又在客廳中央看到了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十一具尸體,最老的頭發已經全白、皮膚皺得像紙團,最小的不過成人手臂那么長,看上去還沒上小學。
“這是什么意思弄死了人還堆在一起,向我邀功么”齊斯看向端放在角落的喜神像,似笑非笑地問。
喜神像不言不語,恍若未聞。
齊斯沉吟片刻,嘆了口氣“把這里收拾干凈吧,再堆下去,就要腐爛發臭了。”
話音剛落,二十幾個紙人排成兩隊,從門外魚貫而入,將尸體拖了出去,顯然是受了徐瑤的指使。
齊斯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紙人們熟稔地鉆入雜物間,拿出拖把、掃帚和抹布,或站或蹲,笨拙地處理地上的血跡。
他沒來由地想起六年前,堂姐化作的厲鬼和伯父、伯母自相殘殺的圖景,不由彎了眉眼。
他無端地想,現在這座老宅可以稱得上是兇宅了。兩戶曾住在這兒的人家都滿門慘死,要是傳出去,百年后這里又會是一個靈異愛好者的絕佳打卡地。
不過十分鐘,紙人們就清理完了地面,消散在如絲如縷的白霧中。
齊斯感到有些餓了,便再度看向喜神像“徐瑤,你的紙人會做飯嗎”
徐瑤“”
半小時后,一個徐嫂模樣的身影自濃霧中出現,端著一碗加了咸菜的白米飯放到齊斯面前。
齊斯對吃食一向不太挑剔。他草草解決完了中飯,將碗還給候在旁邊的徐嫂,隨后自顧自爬上被封鎖已久的二樓。
因為當年傳出去他的伯父一家都死在二樓,所以占了這棟屋子的村民只敢在一樓活動,并在二樓的樓梯口加裝了一道鐵門,自欺欺人地貼了好幾張黃符。
齊斯撕了門上的符紙,用細鐵絲撬開鐵門的鎖,甫一拉門,就被灰塵撲了滿臉。
于是他又喊“徐瑤”
紙人們再度出現,在一番折騰后,終于將二樓打掃干凈。
齊斯走進自己曾經蝸居的小房間,從行李箱里拿出被褥和床墊,鋪在單人床上。
他又去到房間隔壁,打開棺材盒子,將兩副骨架抱了出來,平放在床上。
4月2日那天,喜神像被準時郵寄到齊家村。在感應到快遞被拆開后,齊斯當即遠程發動了效果,將整個齊家村化作一片鬼域。
4月3日一整天,村民們在村長的組織下,不信邪地四處亂跑,結果死了大半。
同伴的死亡激起物傷其類的感觸,恐懼和絕望迅速將人群腌制入味,所有人都將會是生產罪惡的絕佳佐料,等待罪魁禍首的信手采擷。
4月4日,也就是今天,齊斯估摸著齊家村被鬼怪改造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入住。
從今往后,這里就是他的主場,成百上千的恐怖鬼怪在此肆虐,儼然將此處化作和現實中的雙喜鎮如出一轍的詭異之地。
雙喜鎮副本的兩個結局說的很清楚了,這是區域性詭異事件,危險程度至少是b級。
這種級別的詭異解決起來得不償失,雙喜鎮尚且要等到輿論發酵才能得到處理,更別提坐落在犄角旮旯的齊家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