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場不知從何而起的火災,是很好的銷毀罪證的工具。
常胥抬頭看了看缺少易燃物的水泥墻,眉頭微蹙“火是怎么著起來的燃料是從哪里來的”
“之前有一批原住民的文獻被燒掉了,也許沒燒干凈吧。”導游嘆了口氣,環視三人,“在燒完那些文獻后,柴油和打火機被放在廚房,沒來得及帶走。可能有一個孩子調皮,點著了火,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
兩百年過去了,當年的一切仇恨、血腥、死亡、罪惡都被掩埋,墳土上一座紀念館拔地而起,將所有冤魂和亡靈寄托于冰冷的數字,以輕飄飄的道歉將所作所為一筆勾銷。
時間的流逝,記錄的缺失,當事人的逝去,誰又能知道當年真正發生過什么呢
當然,這些和玩家們無關,完成主線任務的方法已經明確,接下來只需要找到機會付諸實施就可以了。
說夢沉吟片刻,笑著開口“梅狄娜女士,請問在下可否冒昧問下,我們晚上如果不在寢室里休息,會發生什么嗎”
常識來講,破壞公物的事兒還是在晚上做比較安全;那時候都要被趕出紀念館了,似乎也不用再遵守紀念館的其他規則了。
但不論怎么說,規則上寫明白的事兒,還是打探清楚比較妥當。
“晚上啊”導游瞇起眼,用回憶的語氣說,“這片土地死過不少人,一到夜間,走廊間和楓林里都會飄滿冤魂,鬼氣森森。只有在寢室里準時入眠,才不會被鬼魂所擾。”
說夢和常胥相視一眼,目光更為篤定。
如果只是鬼魂,而不是什么強制的死亡點,那便可以接受。都是通關好幾個副本的人了,道具充足的情況下,和副本鬼怪打個五五開也不是沒可能。
說夢想了想,又問“梅狄娜女士,在下還有一個小問題食堂的飯菜必須吃完嗎”
導游無奈地笑笑“吃完飯菜可以幫助你們更好地體驗當年的原住民孩童的生活,但我們并不做強制性要求。”
“那真是太好了,在下還有最后一個小問題”
齊斯松松垮垮地站在一旁,聽著說夢和導游的對話在耳邊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并像是抓不住的蝴蝶那樣越飄越遠。
滾燙的額頭將灼人的熱度擴散至全身,眼前的景象碎裂成馬賽克式的色塊,漸漸難以看清全貌。
失眠癥不愧為令幾代人頭痛的不治之癥,發作起來確實無解。
齊斯現在很想立刻離開副本,躺到自家床上睡一覺,可惜做不到。
他瞇著眼看向常胥和說夢的方向,有氣無力道“我們的主線任務不重合,接下來分頭找線索吧。我先去三樓看看。”
說夢表示驚奇“你確定嗎這地方雖然看上去沒什么危險,但孤身一人不知道會遇到什么。”
齊斯“嗯”了一聲,轉身走向樓梯口,拾級而上。
比起鬼怪,他更信不過人類,與其被別人看出他狀態不對,不如找個無人的角落自我消化。
三樓相比二樓要清爽不少,雖然依舊落滿了灰塵,但沒有太多灼燒留下的痕跡和在夾縫中生長的菌蕈。
齊斯用殘余的理智幫助自己找到一間還算干凈的寢室,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床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