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的一聲,衛晴蓮從顧家門摔了出來,趴于雨地里,滿身濕透,泥土沾衣。接著,一盞燈籠探出門來,卻不見掌燈之人。雨夜里,這盞燈也格外顯眼。
“你不過是賤婢,又怎配與我相提并論!如今你落我手里,也算老天有眼!”顧香珩跨出門檻一步,她手擺腹前,居高臨下看著衛晴蓮,嘴角始終壓不住上揚。
一縷發絲含于唇齒間,衛晴蓮低著頭惡狠狠的瞪著顧香珩,可恨不得此刻沖上前去將她刺殺了。
衛晴蓮咬牙小聲道:“我姑母可是姜國公夫人!”
見雨越大,顧香珩的貼身女使百兒這會說道:“姑娘,雨越發大了,可快些回屋,免著了涼。”
聽著,顧香珩這會轉身要離開,百兒又問:“姑娘,她”
顧香珩笑了笑,道:“如此污穢之人,就該留此處讓雨清凈清凈,免臟了我們顧家的地。”
“可萬一要跑了”百兒道。
“跑,她能跑到何處去?一個罪奴罷了,人人可欺之。能臥我顧家門外,那是她修來的福分!”顧香珩想了想,又道:“要不,還是打斷她一條腿吧,免真跑了,我的人還得費力去抓回來。記得,嘴巴捂緊了,免擾了街坊鄰居清靜。”
說著,百兒護送顧香珩回了屋。這會燈籠離去,四周漆黑一片,這里是顧家后門,門處未掛燈。故而后頭來了什么人,衛晴蓮根本瞧不清,加之漆黑害怕,衛晴蓮緊閉著不敢睜開。
木門方合上,便聽幾聲暗啞的慘叫。顧香珩行與宅內游廊,這會是忍不住捂嘴笑起。
更夫打更,今三更天。
一輛馬車在街上急行,車輪滾了一圈泥土,可見是從郊外行來。馬車快跑,窗簾飛起,才見車里頭坐著的是衛梅唐。
只見她滿眼血絲,全身濕透,滿身泥土污漬,頭發更是凌亂不堪,臉色慘白帶著灰土,發絲貼臉,有水珠從發間滴落。手掌張開朝上,滿手鮮血混著泥土,可謂觸目驚心。
衛梅唐紅著眼呆滯的望著窗外,無心無魂般。突一閃雷電震耳,衛梅唐連眼未眨。又一雷電耀眼,清晰照見前方一屋檐下,一老翁靠墻落地而坐。
不知此人便是北與老翁,只覺他縮在一個屋檐下瞌睡,光腳浸雨地,雨淋至膝蓋,可憐至極。一時不忍想起自個的女兒姜徽。
鼻頭不覺一酸,衛梅唐回魂般連連喊停。速將自個身上披著的薄斗篷扯下,隨手一卷遞給門外車夫道:“給他遮上。”
車夫顯見一驚,未接過手。故衛梅唐怒道:“你是聾了嗎!”
確保沒聽錯,車夫連連接過,這會打了把傘落車去,給北與老翁蓋上這薄斗篷。可見,這薄斗篷只能擋擋小風,一遇雨水還是直接透了。車夫見此搖了搖頭,不語。速速上車架馬送衛梅唐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