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衛梅唐撐腰,康媽媽也理直氣壯了些,這會連連應好,便要進姜府側門;誰料,兩小廝還想上前阻攔,卻被衛梅唐呵斥了一聲。
“放肆!我的人你們也敢攔!”話落,衛梅唐兩眼珠惡狠狠的瞪向那兩小廝。
兩小廝似乎不怕她,這會上前來,做出恭恭敬敬的模樣,語氣卻帶諷刺道:“我說夫人吶,您何以動氣,如今國公府可不是您當家,我們不過守門的,便是想放行我們也無這權吶。”
“便是狗當家!我依然是國公夫人!康媽媽,抬進來!”衛梅唐語氣狠穩,眼帶殺氣。
那小廝正要開口,只見衛梅唐速速上前狠扇了一巴掌,打得小廝腦嗡嗡的看著她,這會也不敢再上前阻攔。
衛梅唐甩頭便進了門,身正高傲的行于府內游廊,可謂奴見退之。
午后,正屋內。
衛梅唐端坐在廳內許久,粒米未進,僅吃了些茶水點心。屋外院內,有一個寬埕,有女使行過,一見正門處坐著衛梅唐,紛紛上前作揖后才敢離去。
主院里屋,衛晴蓮歇之,旁有幾個女使照料伺候。康媽媽照看好衛晴蓮,這會端了碗米粥來到衛梅唐跟前側旁,心疼道:“夫人,多少吃些。”
衛梅唐直看著門外,這會才回神,看了一眼康媽媽,問道:“她如何了?”
“藥是灌下了,只是...”話半,康媽媽轉頭望向床那邊,接著道:“姑娘傷得實在是重...”說著,康媽媽扯袖點了點眼角的淚水。
見衛梅唐不食,康媽媽只得將米粥放下。又蹲到衛梅唐跟前道:“夫人,這姑娘她,不如換間房吧...要是國公回府來瞧見,該如何交代啊?”
只見衛梅唐冷哼一聲,笑道:“交代?不睡了姜家祠堂已是見外了。姜家欠我們衛家,早已還不清了。晴蓮再是庶出,那也是我衛家真真正正的姑娘。出了這門是賤奴,可在姜府內,可比某些人尊貴多了。”
這會,一女使端了藥水進來。衛梅唐盯著她看著。那女使驚慌得結巴,道:“是康媽媽吩咐奴婢來給夫人上藥的。”說著,看向了康媽媽。康媽媽連點頭應是。
衛梅唐低頭看著自個那破皮還滲著血的雙手,苦笑道:“傷疤好了,便易忘了疼。我若不看著這雙手,不看著這滿手血痕,又怎能牢牢記住夜雨里,我兄長橫尸亂葬崗,身首異處之辱!又怎能記住,我用這傷了筋骨的手,徒手刨土坑,葬我兄長之痛!”至此,衛梅唐閉目強忍哭泣。
康媽媽連上前抱著衛梅唐,哭道:“夫人!夫人...”
“我,衛梅唐,此生至死都不會忘!”衛梅唐咬破了嘴唇,惡狠狠的盯著門外看著。眼里充滿殺戮充滿傷痛,又帶一絲不屈。
“徽兒沒了,如今衛家也沒了,吾心雖死卻魂難安!”衛梅唐咬牙強忍疼痛,兩手緊握起來。
“康媽媽。你曾伺候過我母親,在衛家也是忠心耿耿,我自然感激于你。如今血海前路,不見足下所落之處是坑洼,你是走不了了。”衛梅唐抬頭看著康媽媽。
“夫人!姑娘!”康媽媽連連跪下,落淚道:“我康海蘭此生從未嫁人,留于衛家數十載,自我僭越,早將衛家上下視為我親眷。如今衛家落難,我雖恨卻無力為報!更不知何去何從...如今姑娘身邊也無一忠心伺候的人,叫老奴何以為安!我自要留下!雖手握不住屠刀,但愿能為姑娘扛上一扛!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