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奧的意識世界,他跟隨熟悉聲音的呼喚走進了佇立在暴風雪中的教堂。
陳舊的木門在他走進前自動打開,走進后又自動關上。林奧掃視一周,發現這個小教堂的內部和外觀一樣,是各種宗教的雜糅,甚至因為太過混亂以至于他說不清它們的來歷。
教堂內部昏暗,只有正對著大門的那副幾米高的巨型彩色花式玻璃透射進一些五彩斑斕的光灑在了林奧身上。他深深呼吸了幾口不寒冷的空氣,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因為穿過無邊無際的暴風雪而疲憊。就當他要坐在一把中式風格的椅子上休息時,彩色玻璃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雖然模糊,但林奧還是認出那是根據自己駕駛的“蚩尤”而構造出的幻象,他問那黑影:“你就不能展露出自己真實的樣貌嗎?哪怕是影子?”
“這是為了方便你的理解,我的維度更高,上次和你對話已經對你的大腦和精神造成了損傷,你最好別要我施加太多你無法承受的東西。”
“我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我的大腦損傷已經治好了,為什么我還是無法清醒?”
“那也只是你們所掌握的醫學技術為前提下,自我認為的‘治好’。與高維生物對話的后遺癥,還是你們的科學盲區。”
“你為什么會再次找我?”林奧問。
“因為你特殊,你不像我先前所接觸過的所有低維生命,那些生命中有些比你們人類擁有更高的科技和更好的進化程度,但它們最后都因無法承受負荷而死,可你卻還活著。”
“我并不是唯一吧?我記得你說過,幾百年前你接觸過另一個人類,他并沒有死。”
“我說過,我只是和他聊了兩句他就偏執地認為我不過是和他同維度的外星生命偽裝的,拒絕與我溝通。所承受的負荷不大。”
高維生命接著說:“事實上,在第一次和你對話前,我就已經看到了你還存活的未來。但正如我上次所說,每次我們想要干預時間這片‘水面’,時間所產生的漣漪就會破壞和改變我們所看到過的未來。可是我很高興,上次和你對話后,你的未來并沒有被改變,所以我選擇了恰當的時機找到你。”
“你能幫我恢復正常嗎?”
“這正是我來的目的,你存活的未來中出現了我干預的身影。我在你的精神世界里虛構了這棟建筑保護你尚存的意識,不然你會因為大腦和身體無法挽回的惡化而真正死亡。只要你待在這個安全地帶,就能指望你們人類的科技能發展到徹底治好你的那一天。”
林奧皺眉問:“指望?那得多久?你就不能提供更好的幫助嗎?比如告訴我痊愈的辦法,讓我告訴外面的人?”
“那樣我對時間的干涉就太大了。”
“我早些恢復健康,對你來說也有好處不是嗎?!你不是說我這樣能對話的個體很罕見嗎??”
“…你似乎誤會了什么,這次救你,是出于我的善良。確實我希望能在未來和你再次對話,探查更多你們物種的價值。但到時候你還會因為負荷過大而死,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次對話可以發生在你生命走到盡頭前,那樣的對話也會更有價值。”
林奧無語了,他發現自己不過就是一只被好奇孩子觀察的螞蟻,僥幸在孩子上次的實驗中活了下來,讓孩子心生了一些憐憫。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而且要是惹對方不高興了,那高維生物投放在自己維度宇宙的那個可以消除現今人類文明和科技的武器就會立刻出現在地球。
想到這些,林奧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一般,癱軟在了椅子上,用卑微地語氣說:“我只是…我的朋友和在意的人正在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我是想恢復健康去幫助他們…既然你愿意再看我這個渺小的生物一眼,給我幫助,那我愿意等待恢復的那一天,即便那一天不知要等多久…”
“那就好。”高維生物滿意地說。
就在此時,可娜的聲音在頭頂出現了:
“不好了!又有更多敵人出現在市區,瑪麗女王及衛隊被重創,從前線抽調去救她的部隊也被干掉了!情況危急,我們得按女王的命令立刻把林奧先生帶去地下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