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圖南臉頰旁黏著幾縷碎發,內斯塔伸手替她攏到耳后。
圖南抬頭,茫然看他,突然另一邊臉頰覆上一片溫熱,托蒂兇狠啃了一口白嫩臉頰。
“你做什么”
伸手捂住生疼的臉頰,圖南嚇得差點從車后座彈起來,對托蒂怒目而視。
“貼面吻。”托蒂摸了一下英挺的鼻子,語氣中頗有些混不吝。
圖南更憤怒了,混蛋,兩個混蛋,莎朗搞事,小桑也被他帶得爭強好勝。
不對,他本來就爭強好勝,他們倆天生就是這樣。
她現在特別后悔,精力旺盛的足球運動員簡直聽不懂人話。
兩個人沒有硝煙的戰斗還在繼續。
“在這里睡一夜,倒不如去外面,我寧愿被蟲子咬,也不想在這里悶著。”
被拉扯得實在受不了,圖南拼命掙扎,怕她受傷,兩個心懷鬼胎的男人只能不情不愿地松手。
夜晚的河岸邊蘆竹叢在夜風中搖曳,桃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圖南在草地坐下,內斯塔和托蒂坐在旁邊,當她躺下時,周身被虛空包圍,那種神秘感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脫離了狹窄的車廂,男人的領地意識變得不那么強烈,搖搖欲墜的友情又浮現出來,內斯塔和托蒂開始隔著圖南聊天。
內斯塔的話癆勁上來,不知不覺,就聊到外星人和宗教神學,托蒂宣稱他是虔誠的教徒。
“那你一周去幾次教堂”
圖南抬起手背抵住額頭,搜尋天上的那顆星。
“心誠則靈。”托蒂大言不慚。
月明星朗,微風拂面,三人不知說了多久,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總是容易感性,裹緊內斯塔的外套,圖南輕聲開口道。
“就像報紙上說的,他們一夜情之后有了我,所以,一開始,我不是個被期待的孩子。”
內斯塔和托蒂誰都沒說話,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靠近圖南,寂靜的夜空下只有此起彼伏的蟲鳴。
被兩個竹馬溫暖的懷抱包裹,圖南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久遠的回憶。
一個月的時候,她被丟在福利院臺階上,看著女人決絕的背影,張開嘴挽留,卻只是吐出一串無意識的奶泡。
絕望之際,意外發出aa的音節,留住了那個女人。
一歲時再次被丟,她在丁克夫妻懷里不哭也不鬧,暢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新生活,杜思卻去而復返。
兩歲半,穿上小裙子,坐飛機來到米蘭,吃完冰淇淋后,杜思不知所蹤。
淡定搬起小凳子摸電話準備報警,女人又鬼鬼祟祟出現。
在那之前,她覺得這個世界沒人期待她,就連臍帶相連十個月,血濃于水的親生媽媽都沒有。
但是后來,躺在杜思懷里,她想的卻是,看在這個女人很識相的份上,勉強再給她當幾年女兒。
杜思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暴躁易怒,反復無常,抽煙喝酒燙頭,總歸不像個媽媽。
六個月的時候,她半夜高燒發作,差點投奔上帝,那個女人卻糊涂到把急救電話打成報警電話。
三歲,生日這天沒有生日蛋糕,只有被吐的一塌糊涂的地板。
她來回擦了兩遍,最后累得蜷縮在醉成一攤爛泥的女人身旁睡著。
那個時候,她就堅定了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日日在腦海中翻看激活系統的條件,并把它們牢記于心。
“可我知道,她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