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直到白洛轉過臉來,眼球充血,定定地盯著林逾。
“你不是答應過,會幫助我們為什么你不是s嗎”
陸枚倒吸一口冷氣,當即便想和他爭論,但林逾伸手拉住他,任由白洛撲了過來,抓著林逾的肩膀歇斯底里“你不是s嗎不是說好了要結盟,說好了互相幫扶,為什么你會暴走你為什么要暴走”
他知道的情況不多,殘存的記憶便是林逾陷入暴走,不要命地攻擊所有人。
而奧賽爾是為了制止林逾,才會不得已選擇獻祭但凡暴走的不是林逾,但凡保留理智的是林逾,原本都有希望扳回勝局,至少不需要奧賽爾去獻祭。
白洛既不知道林逾因何暴走,也不知道奧賽爾在獻祭前經歷了什么,他把自己全身力氣都壓在林逾身上,被林逾割破紅石涌出的液體還未徹底消退,白洛便把林逾摁在地上,紅液浸沒他們的衣服,就像染上一大片的血跡。
陸枚試圖拽開白洛,但他的力氣根本不能和白洛對抗,反而被白洛反手掀了出去。
“說話林逾你說話”白洛嘶吼著,紅液濺上他的眉目,猙獰得像一頭失控的惡鬼。
他僅存的理智只是不至于殺死林逾,但憤怒的本能依舊驅使他抓摳林逾的皮肉,恨不得就這樣把林逾撕下一大塊肉來。如果這樣可以換回奧賽爾,白洛甚至不憚于就這樣掐斷林逾的脖頸。
可是林逾就像死了一樣,任憑他如何撕拽搖晃,身體爛泥一般撞擊地面,雙目放空,靜靜地隨他發泄。
白洛大聲嘶叫,模糊的怒吼從他喉嚨發出,漸漸不成字句,成了單調的咆哮。
白洛漸漸力竭,只能伏在林逾身上,紅液潤濕兩人的衣裝,他抽搐著發出悲鳴。傷心得好像要把臟腑嘔泣出來,白洛什么也不顧及,涕淚淌遍臉頰,他的痛苦根本無法言喻。
林逾緩慢地回應“對不起。”
陸槿輕嘖一聲,上前拽開白洛“怪他又有什么用他也是被畢瑯害死了才會暴走啊”
然而白洛的力氣比她想象的要小,竟然輕輕一扯就從林逾身上撕了下來。
白洛頹唐地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陸惟秋脫下校服外套,兜頭丟了過來,遮住他涕泗橫流的面容“太難看了。”
接著,陸惟秋朝林逾伸出手“起來。”
林逾未動,他麻木地張張嘴,目光挪至陸惟秋的臉上“對不起。”
如果他可以更早一點脫離神域;
如果他可以躲開畢瑯的攻擊;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直接殺死畢瑯
他本來有很多次機會規避這個結局。
陸惟秋道“奧賽爾是命定的祭品,要怪只能怪他父親。”
林逾卻只是搖頭。
他父親不知道奧賽爾會走向這樣的結果。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人中龍鳳,不至于像自己這樣油滑諂媚、百般討好。
奧賽爾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這樣的結局。
他只是普通的學生,愛吃薯片、愛交朋友,想要開開心心度過自己的軍校生活。
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后會是這樣。
所有人都沒想過,死亡會降臨在不想死的人的身上。
白洛的身體劇烈地發抖,不知是冷還是憤怒,他僵硬的坐姿沒有維持太久,忽然,他跪坐起來,抬起右手扇向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