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睛,入眼再也不見了她幾乎習慣的沙漠。
而是森林。
聳立入云的高樹、濃密遮天的樹冠,腳下仿佛新雨之后、濕漉漉的土壤。
好像在她閉眼的這段時間,整個世界都被熔毀了重鑄似的。
可是相比方悅兮的茫然,郁郁的第一反應卻是異常的心悸。
「午馬」徹底消失了。
那可能只是他的一具分身,他執行完自己的任務,所以把一切意識都收回了最關鍵的身體里。
「午馬」說自己不會再分出分身了。
那么他現在一定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必須全神貫注的事。
“這里是哪里啊我們被送到雨林地區了嗎”方悅兮不安地環顧四周,她是待過雨林板塊的,但這里的原生植物明顯和記憶里有所出入。
方悅兮小心地追上郁郁,想要和她交換意見,側過頭卻看到郁郁緊抿的薄唇。
她的神情鮮少那么嚴肅。
或者說,郁郁平日的嚴肅是出自性格的不茍言笑,但此刻的嚴肅卻能讓人感受到她沉重的心情。
和方悅兮的遲疑不同,郁郁沒有停留太久,幾乎毫不猶豫地舉步走進了森林深處。
方悅兮當然急步追上。
森林里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步聲,雖然草木豐茂,但各類野獸都繞著她們走,更顯得林中靜得驚人。
“郁郁,你認識這里嗎”
郁郁沒有回答,而是率先撥開半人高的草叢,一頭鉆了進去。
方悅兮懵懵地追上,隨后就見一大片空曠的泥地。
其實也不空曠,只是和周圍相比,這里的草叢顯得稀疏不少。
但地面隆起了密集的小土包,每個小土包上都插著一把鋒厲的短刀。
這些土包和短刀明顯經過了一定年份的積淀,厚厚的塵土埋著它們,灰撲撲的,舊得好像什么文物。
而在土包之間,有兩人相對站立。
隨著郁郁和方悅兮的到來,這兩人都轉過了頭。
其中一人穿著厚重的白袍。
另一人的長發披散著接近膝彎,因為鏖戰而不慎丟了口罩,深黑色眼瞳在對視的剎那激起郁郁的錯愕“指揮”
“”對方的目光帶有明顯的疑惑。
似乎完全不理解郁郁為什么管自己叫“指揮”。
可是他的容貌分明就和林逾一模一樣,只有身上的緊身作戰服和林逾的校服不同。
正在郁郁僵住的片刻,身穿白袍的男人沉聲開口“別過來,丫頭。”
郁郁臉上肉眼可見褪去血色。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更是發不出聲音。
“乖,父親在招待客人,你先去其他地方玩玩。”男人輕聲安撫,隨后,他的袍角無風自動,隱約間泛起朦朧的白光。
郁郁來不及開口,眼前景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等她再回過神,一雙手從背后扶住她,郁郁便知道自己是被養父“置換”到了不知名處。
父親不希望她看到自己和那個“指揮”的事。
可是“指揮”為什么不理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