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抬起雙眼,終于側頭看他。
神色里不見喜怒也不見懷念,她只是堅定且緩慢地陳述“我只有一個爸爸,你不是我的爸爸。”
方悅兮“啊”地發出一聲短促驚叫,似乎是感知到身后來自郁爾安躁動的能量波動,她瑟瑟發抖轉回頭來,指了指面前稍顯安靜的「午馬」“那個、抱歉,但是「午馬」先生應該勉強冷靜下來了。”
她看上去緊張極了,汗水浸濕了她的后領,方悅兮顫巍巍站起來讓出路徑。
目光閃躲著和郁郁交接一剎,方悅兮禁不住咳嗽兩聲,別過眼神,身體繼續顫抖。
不過她的確成功引走了郁爾安的注意力。
郁爾安原本高高揚起即將甩向郁郁的巴掌就這樣滯空一會兒,終于頹然落下,他緊抿嘴唇,負手走向了「午馬」。
但「午馬」的目光僅僅追隨方悅兮,對郁爾安的話語和動作都毫無反應。
“問他把「回收者」藏到了哪里。”郁爾安低聲下令。
方悅兮連忙照做。
于是「午馬」抬起茫然的雙眸,遲疑幾秒,僵硬地回答道“東邊,草叢里。那里有棵大樹,我在樹干上刻了一朵花。”
順從得令人震驚,完全不像之前那個奮死鏖戰的「午馬」。
郁爾安的表情終于有所緩和,方悅兮來不及松氣,又聽他問“你為什么這么拼命保護「回收者」”
此話一出,方悅兮的臉色驟然轉白。
她下意識看向郁郁,而原本毫無知覺的郁郁因這一眼,才遲鈍地意識到「午馬」根本沒有恢復正常。
恐怕是方悅兮用了什么手段教他撒謊,想要以此蒙蔽郁爾安而郁爾安現在問出的問題,當然遠遠超出了方悅兮能作假的范疇。
“因為”「午馬」的回答果然卡殼了。
就在郁爾安又要皺眉的時候,郁郁低聲補充“因為我拜托過他。”
郁爾安猛地轉回身“你”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丫頭居然會幫著敵人還是搗毀了“若怯”基地、不知殺死了多少“若怯”成員的宿敵。
這一認知讓郁爾安的怒火迅速膨脹,但看到郁郁的臉,他還是捺下怒焰,盡可能保持冷靜“是誰蒙蔽了你難道是你總掛在嘴邊的那個指揮嗎他叫什么名字”
然而郁郁毫無回答的意愿,她從腰后掏出了提前填充過信號彈的手槍,一言不發地指向天空。
在郁爾安殷紅的瞳中,映照出一瞬間迸發的槍焰。
破風長吟的尾聲尖亢刺耳,這一發信號彈徹底撕開了四人之間詭異的僵持。艷紅色的煙霧彌漫繚繞,將大片林木籠罩在濃郁的火藥味中。
雪白的天幕中因此殘亙了一道紅痕。
便如一行血淚,截斷所有粉飾的安寧。
不等郁爾安回過神來,郁郁的雙刀已然迫近。
先前面對「午馬」都用刀背的她,這一次選擇了鋒厲的刀口。刀鋒吹發可斷,閃爍的銀冷光澤只一眼便讓人心底生寒。
郁爾安握住鐵籠的一根欄桿,徒手掰下一截當空一攔。
一聲激昂的碰撞傳徹森林,而郁郁一擊未得,又接上一道踢擊。
那些在外人看來無跡可尋的玄妙體術,落在郁爾安的眼里就成了滿是錯漏。
他太了解自己的養女,包括郁郁在成長途中留下的一系列不良習慣例如剛出腿時總是下意識收著幾分力、又如刀鋒劈掠的角度總是不夠精確。
如此熟悉的認知足以郁爾安輕松招架郁郁,但隨著郁郁一次連一次不斷的攻擊,他的神情漸漸委頓不安,從最初的憤怒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