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好好理解湍流的概念,就連正常的手術都無法順利進行。
鄭仁心急如焚。
手術訓練時間眼看著所剩無幾,實驗體還在不斷的搗亂,像是一個剛剛對世界產生認知,看什么都好奇的孩子。
在系統手術室里,鄭仁和一個沒有自主意識卻又不斷搗亂的實驗體斗爭著。
……
……
蘇云很奇怪,鄭仁這個狀態可是不對。
像個傻子一樣,打開水龍頭,站在那愣神。
估計是手術太過于重要,鄭仁這么一個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貨也感受到壓力了吧。
說是對諾獎不感興趣,身體卻依舊很誠實么。
而自己卻正好相反,這一點,蘇云一直都頗為自豪。
他屬于那種壓力越大,迸發出來的能量就越是猛烈的那種人。類似于前兩天在帝都肝膽做示教解剖,蘇云的狀態好的無以復加。
今天,不該會老板暈臺,手術要自己做吧。
蘇云有些苦惱,但卻并不在意。
說到心臟的解剖、導管進入后怎么避免誘發心肌缺血、房顫、室顫等并發癥,蘇云很確定,自己的水平在世界上也是數得上的。
比他強的,幾乎沒有。
循環介入,所有醫生,誰做過動物解剖試驗?蘇云當年可是做了上千臺的手術解剖,可以說是血債累累。
那時候一身殺氣,連寢室里的老鼠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到對心臟、主動脈的解剖熟練程度,再加上介入手術的理解,要不是有鄭仁這個到現在都看不出深淺的貨色在的話,蘇云完全可以很自豪的說,自己是世界第一。
老板慫了也不怕,還有自己在呢。
蘇云是這么想的。隱約之中,他有些期待。或許這是自己超過老板最好的機會也說不定。
在最大的舞臺上,挽狂瀾于即倒,扶大廈之將傾,那種感覺,真的很棒!
“哦,在想湍流的事情。”鄭仁淡淡的回答道。
還在硬撐!蘇云心里的擔憂又加深了一點點。鄭仁說話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疲憊狀態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推測。
在蓬溪鄉披著鉛衣做了三天三夜的手術,也不見鄭仁這么疲憊。他這是壓力太大,喘不過氣來了吧。
想到這里,蘇云笑了笑,安慰道:“老板,別想太多,要是有問題,這不是有我在呢么。”
“……”鄭仁楞了一下,瞥了一眼蘇云。
“你那是什么眼神?”蘇云不高興的問道。
“你的任務是注意梅哈爾博士的動作,小心導絲不要被污染。手術不會有任何問題的,這一點盡管放心。”鄭仁淡淡的說道。
這貨還在嘴硬,蘇云笑了笑,沒有懟鄭仁。
“手術室的護士長親自上臺,張琳主任也會披著鉛衣進手術室。”蘇云道,“第一次手術室里站這么多人。”
“哦,要是需要用藥,你盡管說,不能聽他們的。”鄭仁很肯定的說到。
這個跋扈的態度,蘇云是喜歡的。
可惜張琳主任不屬于那種不開眼,上來挑釁的那種人。要是有幾個不開眼的,那該有多好。
蘇云有些嘆息。
可惜能在蕓蕓眾生,無數醫學生中脫穎而出,在全國頂尖大型三甲醫院有一席之地的人傻子可是不多。
要是趙文華不請假就好了,蘇云一邊刷手一邊惋惜。想到這里,他對趙文華莫名有些好感。
“對了,老賀來了,徐主任有點不高興。”蘇云道。
“沒什么,一會只是基礎麻醉,芬太尼、丙泊酚,連插管、呼吸機都上不去,不用徐主任。”鄭仁道。
“老板,這事兒你最好是給徐主任一個解釋,要不然我怕有問題。”蘇云對這種人際交往很小心。
常年懟人,卻活的很滋潤,是有道理的。
“做完再說吧。”鄭仁全部心思都在手術上。
刷手,兩人進了手術室。
器械護士已經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