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C管道至少脫落了1個月!
正常來講,PICC管道維護,是1周一次的。要推注肝素鈉等抗凝藥物,管道內才不會形成血栓。
可是脫落1個月……難道平時都不維護的么?
至于患者那面到底發生了什么,鄭仁沒去想。想這些也沒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取出脫落的PICC導管。
鄭仁先經左正中靜脈置入6F鞘管,引導室間隔缺損封堵用網籃導管,經左肘正中靜脈入路至左鎖骨下靜脈內,套抓PICC末端,第一次嘗試失敗,第二次成功。
對于介入手術巔峰期的鄭仁來講,抓捕過程兩次嘗試是最多的了。
再多,根本不可能!
這一步很多人都會失敗,但這并不存在于鄭仁的世界里。
然而抓住PICC導管后,鄭仁微微用力,導管卻像是被縫合線縫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這應該是導管在心臟端已經形成了黏連,鄭仁馬上做出判斷。不過他沒有放棄,這里畢竟是系統手術室,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犯錯。
用力,再用力……
手術失敗,實驗體死亡。
一條路不行,那就改一種方式。
第二次手術,鄭仁在試探體右股靜脈入路置入6F鞘管。
用右冠狀動脈造影導管為引導,將網籃導管送至右心室,但PICC管近端已進入右肺動脈,多次嘗試,網籃導管未能抓獲PICC管。
不過這難不倒鄭仁,他將右冠狀動脈導管送入右肺動脈,操縱導管,想要將PICC管近端拉回右心室內。
可是這一次的操作再次失敗。
PICC管的近端深深的埋在血栓里,根本無法用網籃導管的環形頭部以“繩圈套馬”的方法套住PICC管近端。
鄭仁無奈,只好先進行溶栓,用尿激酶沖血栓,一點點用介入手術的方式取栓。
隨后他在稍遠處抓住PICC管,合攏后用網籃導管前端過三尖瓣,一點點的去蹭導管黏連處。
房顫……實驗體死亡。
實驗體死亡……
實驗體死亡……
實驗體死亡……
鄭仁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實驗體死亡的手術失敗。
對于介入巔峰的他來講,做純粹的介入手術,竟然會失敗這么多次是不可想象的。
換句話說,腫瘤醫院的患者根本不應該用介入手術進行治療,而是應該開胸手術,打開心臟,鈍性分離,把PICC管取出來。
可是,那是一個腫瘤晚期的患者。
鄭仁知道自己可以認慫。
這樣的話,能節省大量的手術訓練時間。所要做的,是去腫瘤醫院,造影后告訴所有人,手術的難點在哪。
這樣做最“經濟”、最“實惠”、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可是,人生不是一場游戲,自己面對的不是實驗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不管為什么PICC管道脫落1個月患者、患者家屬都還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必然要全力以赴的去嘗試挽留住患者的生命。
手術訓練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鄭仁在第八次失敗后開始解剖實驗體,明確解剖結構,直視實驗體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