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心里罵了一句,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麻醉師的電話。
他的手顫抖著,連接了三次電話都沒接通。
觸摸屏仿佛感受不到田教授手指的存在一樣,把他給無視,手指點在屏幕上,根本沒有卵用。
完了……完了……
田教授心里迅速被一片寒冰籠罩,心都凍上了。還是別掙扎了,想想怎么爭取患者家屬的理解吧。
患者的兒子眼睛里含著淚水,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田教授的驚慌似乎會傳染,讓他心中的悲傷更加濃烈了幾分。
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噼里啪啦的,一個大老爺們哭的和淚人一樣。
田教授努力,終于接通了電話。
“田教授,手術做完了,堵在肺動脈里的骨水泥取出來了。”麻醉師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
田教授聽著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懂,可是連在一起,他根本沒聽懂。手術做完了?別扯淡了,自己這面連術前交代都沒做完,手術到哪做完去。
“田教授,鄭老板問你,壓縮性骨折是不是也要做。他建議還是順便都做了,要不然患者……喂?田教授?”
“……”
“田教授?喂喂?怎么信號不好?我就說雜交手術室不靠譜。”
“喂喂?”
“賀老師,我出去打,這面信號太差了,稍等一下啊。”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田教授手機的聲音略有點大,不光他聽到了手術室麻醉師的說話,患者家屬也聽的一清二楚。
兩人都木訥的大眼瞪小眼,只是患者家屬眼中的淚水還在慣性的涌出,噼里啪啦的掉下來。
“田教授?能聽清楚么?”麻醉師換了一個地兒又問到。
“小吳,你說什么?”田教授追問到,生怕自己剛才聽錯了。
“啊?什么說什么?我說信號不好,你能不能聽清楚。”電話那面麻醉師大聲的說到。
“能聽清,能聽清。”田教授忙不迭的說到。
“鄭老板問你,壓縮性骨折還做不做,他建議直接做了。這樣患者明天出了ICU就能下地,后天就回家了。”
“……”
電話這面,再一次沉默下去。
“MD,手術室什么破信號。”麻醉師罵了一句,電話里傳出來砰砰砰的聲音,好像是他在用手拍打手機,這樣的話,信號可能會好一點。
“小吳,你再說一遍!”田教授的聲音有些顫抖。
“鄭老板說腰椎壓縮……”
“不是,肺栓塞怎么樣?”田教授連忙打斷。
“肺栓塞?鄭老板下了取栓導管,幾分鐘就給抽出來了,沒事。”麻醉師道。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田教授全身一軟,幾乎癱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