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記得重型抑郁障礙是很嚴重的一種精神類疾病。據說它源于遺傳和環境因素的結合,而壓力是主要的環境風險因素。”林格也對此持懷疑態度,他對蘭瑟·佩恩博士的觀點以及治療根本不信。
“原理還是有的。”鄭仁雖然也不信糞便移植能治療重度抑郁癥,可依舊實話實說,“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微生物群是一種環境因素,可通過微生物群-腸道-大腦軸塑造大腦,而微生物群落發生改變的小鼠通常會表現出抑郁相關行為。”
“據說是和NLRP3的基因有關系。”蘇云補充了一句。
“什么N?”林格愕然。
“呃……”鄭仁發現要想解釋的清清楚楚,真是很難,他想了想,道:“簡單來說吧,就是把敲掉NLRP3……某種和抑郁癥相關基因敲掉的小白鼠的糞便做成膠囊給患者口服下去。”
“……”
林格和孔主任都怔住了。
雖然身經百戰,可是現在想到什么黃龍湯、老鼠糞便……想一想都覺得很惡心。現如今還要口服小白鼠的糞便,這真能治病么?
“林處長,你那是什么表情。”蘇云心中大樂,裝作很嚴肅的看著林格,“吃老鼠屎么,自古以來就有的。”
“我倒是知道有一種小孩子吃的零食叫老鼠屎,金陵那面的朋友到現在逢年過節還滿世界找。可惜,賣的越來越少了。”
“你說的那個是陳皮、話梅、白砂糖、山楂做出來的小零食。”蘇云嘿嘿笑道:“一句話就暴露了年紀,這都什么年代了,誰還吃老鼠屎。”
“回憶,回憶。”
“中藥里有老鼠屎,你知道不?”蘇云惡作劇一般的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五靈脂么,復齒鼯鼠的糞便。”鄭仁道,“主療心腹冷氣,小兒五疳,辟疫,治腸風,通利氣脈,女子月閉。”
“你這么說就不專業了……”
“知道意思就行,說那么專業干嘛。”鄭仁道,“用糞便移植的方式治療重度抑郁癥,還處于動物實驗階段,而且我對這種動物實驗并不看好。”
“就因為無法判定小白鼠是不是真的抑郁了?其實通過活動、交流、玩耍還是能判斷的。”蘇云見鄭仁不想說,笑了笑便過去,繼續說治療抑郁癥的事兒。
“要是治療艱難梭菌感染,用糞便移植的方式還可以試一試,但風險極大。”鄭仁道,“可是……”
“別扯淡了,人家找的是美國專家來治的,你信不信你就這么大咧咧的去否定,毛處長家的人直接把你給攆出來?”蘇云吹了口氣,額前黑發飄呀飄的。
“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的,我聽說現在毛處長處于發病階段,不管看見誰都抓著手說對不起。記憶力還特別好,一點點小細節都說半天。”蘇云道。
“哦?認為自己的人生無價值、極度的罪惡感、懊悔感、無助感、絕望感和自暴自棄。這些點,倒是挺符合重性抑郁障礙的。”鄭仁道:“要是這樣的話,那沒什么好辦法。”
林格聽鄭仁這么說,低頭嘆了口氣。
“切,你說的是D**-IV-TR診斷標準,還是ICD-10的診斷標準?”
“都不是。”鄭仁今天一點想和蘇云拌嘴的想法都沒有,他直接說到:“我還是同意梅主任的說法,正常藥物治療。糞便移植,不管是經腸道還是經口口服膠囊,都有可能誘發更多、更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