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蘇云那貨,非要給黑子喝酒!看見別人喝酒,它都走不動路。
唉,鄭仁重重的嘆了口氣。
“大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鄭仁剛想和黑子好好說說人生、說說道路,準備認真的談一談的時候,一個攤位的老板娘拿著小半盤子別人剩下的花生米走到男人面前。
“吃點東西,空著肚子喝酒一會該難受了。”
“謝謝。”男人紅著眼睛,很客氣的說道。
“這世上沒啥過不去的坎,別傷了自己身子。”老板娘五大三粗的,但心思卻很細膩,粗獷的安慰他。
一句好話三春暖,男人不知道為什么情緒崩潰,被一句話說的嚎啕大哭,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怎么了!”老板拎著菜刀跑了出來,還以為有人要鬧事。
“別嚇人到怪的。”老板娘說道,“這個大兄弟就買了瓶酒,自己蹲馬路牙子上喝,喝著喝著還哭。”
老板看了男人一眼,嘆了口氣。
都是為了生活奔忙的人,要很努力才能活下去,自己可沒心思管別人家的閑事。能把自己的事情弄明白,就算是不錯了。
“沒事,沒事。”男人用手胡亂的在臉上劃拉了一把,道:“我就是心里難受。”
“我爸要不行了,醫生說讓我拉回去,興許還能再看一眼家,看一眼家里人。”
“我心里難受,憋屈的慌。”
“不敢當著家里人的面哭,怕他們也難受。”
“我就找個地兒喝點酒,哭一會就好了。”
男人斷斷續續的解釋道,說著說著,眼淚在臉頰上滑落。
他上半身沒穿衣服,嗚咽的說著和家里人在一起無法說的心里話。
都是陌生人,自己說了也就說了。大醉一場,傾訴壓力,不可能有什么回應。
說完拍拍屁股走人,反正誰都不認識誰。
他也沒指望哭一場會有什么用,都得過日子,誰又有心情來幫自己。
就像是過去的大車店,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很多不能說的秘密憋在心里難受,喝幾兩燒刀子,說幾句和至親好友都不能說的秘密,第二天一早各奔東西。
“病了?什么病?”
男人捂著嘴,正在痛哭著,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聲音不大,有些溫和,但在吵雜的集市里卻沒什么能擋住它傳到耳中。
“醫生說就是老了。”男人嗚咽的回答道,“七十多歲,心臟蹦不動了。”
“有片子么?”
“……”男人怔了一下,他抬頭順著聲音看去。
干凈、整齊的T恤衫,和藹憨厚的面容,路燈在他背后亮著投射來一道影子。
路燈的光在他身后散開,仿佛是光環一樣籠罩在年輕人的身邊。沒有黑暗,只有近乎于無限的光明。
男人心里有一種沒來由的信任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