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應該還有救。半年時間,并不算太長。而且核磁片上的影像來看只是沉積,并不是腫瘤。化驗單的腫瘤標記物也不高,估計對癥治療一段時間就好。”鄭仁道。
聽著兩人之間頗有默契的簡單、卻又含糊的對話,吳院長如墜冰窟。
這么快就已經判定是自家醫院的問題了?!
這不是開玩笑么。
可是他記得趙局長的話,說什么就應什么,千萬別頂嘴。
心里好憋屈,這不是往自家醫院腦袋上扣屎盆子么,吳院長憤憤的想著。但是他牢記趙局長的話,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咽回去。
塊壘橫生,真想大喝一頓。
“診斷比較明確,看一眼患者再說。”鄭仁隨后把片子從閱片器上取下來,一邊裝袋一邊說到。
閱片器的燈光一下子亮起來,閃的吳院長睜不開眼。
“鄭老板,怎么診斷的?”吳院長瞇著眼睛小聲詢問到。
“從最開始的診斷到后來的治療都是錯誤的,耽誤了病情,導致現在孩子病情加重。不過看情況應該還有挽救的余地,先看眼患者。”鄭仁顯然情緒不高,說話的語氣略顯低沉。
“呃……”吳院長怔了一下,隨后下意識的攔在鄭仁的面前。
他隨后意識到自己這么做似乎有挑釁的架勢,連忙微笑問到,“鄭老板,您的診斷是……”
“很典型的肝豆狀核變性,耽誤了半年的治療,還口服了精神類藥物……”鄭仁看著吳院長的目光有些嚴厲,“貴院的醫療水平還有待于提高。”
“……”
“影像學上的表現已經很清楚了,還看不出來?”蘇云看著吳院長,語氣中的不屑已經濃的化不開,“最開始診斷不出來也就算了,但相關的檢查都不做一個?”
吳院長嘴里干巴巴的,呼吸進來的空氣似乎是小刀子一樣,割裂口腔內的粘膜,一片生疼。
精神病院來看狂躁癥的患者,要是來了之后開一大堆檢查,估計一個月后各種投訴就得把自己給埋了。
不能做過多檢查,這是硬性規定,是群體的呼聲,自己也沒辦法。
吳院長先在心里給自己申辯了一下,但是他沒敢說出口。遇到這種事情怎么辦?算自己倒霉唄,還能怎么辦。
“最后一次的CT顯示雙側豆狀核對稱性低密度影。”鄭仁直視吳院長的眼睛,輕輕說道:“MRI比CT特異性更高,表現為豆狀核、尾狀核、中腦和腦橋、丘腦、小腦及額葉皮質T1加權像低信號和T2加權像高信號,有腦溝增寬、腦室擴大。”
“結合在市里醫院住院的時候檢查的肝臟B超顯示有肝硬化,伴門脈高壓,患者是很明顯的肝豆狀核變性。吳院長……患者不在你們醫院住院吧。”鄭仁問到。
吳院長有點迷茫的搖了搖頭。
“趙局長,讓管床醫生下一個血清銅藍蛋白的檢查,看看情況。”蘇云知道自家老板肯定不記得旁邊衛生局的局長,便接過話頭說到。
“不是狂躁癥么并發腦腫瘤么?”
“不是狂躁癥。”鄭仁略有些憤怒,“什么病都往精神類疾病上靠,你們不做鑒別診斷的么!”
“我們……”
“啪~”蘇云把手里的病歷砸了過去,摔在吳院長的胸前,“好好看看病例,抓緊時間排銅治療,孩子或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