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撇撇嘴,他對鄭仁這種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的語氣相當不屑。
“可能是步先生查閱了很多資料,加上術中森宇教授認為病情嚴重,已經沒辦法治療、步先生的病情已經病入膏肓。雖然我最后把手術完成,但這依舊是步先生的一個心結。”鄭仁沉聲道。
“我想當時不光是步先生,或許你也有這種想法。要不然不會在手術后還找我,咨詢一些手術相關的問題。”鄭仁笑了笑,想起那時候的連小六手里拿著棒球棍子,追討小額貸的事情。
“即便術后復查表明手術效果很好,作為患者家屬的你已經放心了,判斷步先生能活過三年的可能性很大。可步先生作為病人,他的想法就不是這樣。”
“他得的是極為嚴重的胰頭癌,術后的情況以及過往各種數據相信步先生已經有了解。其實在他心里,用理智來判斷自己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并不大。”
“為了避免死亡,有可能分裂出第二個人格,也有可能他覺得換一個身份活著,忘記之前的種種會讓他更輕松一點。”
“每天都在生與死的糾結中活著,壓力是很大,步先生可能已經無法承受。他對自己之前的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都產生了懷疑,覺得還不如一名住在城鄉結合部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而是每天酗酒、打老婆的爛人。”
說完,鄭仁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
“鄭……老板,我爸還有救么?”步離低著頭問道。
“胰頭癌暫時來看沒什么問題,他是按照一年四次復查來制定的就診計劃,前三次都沒發現有轉移病灶。這一點,現在暫時可以不用考慮。”
鄭仁凝神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對診斷人格分裂也很迷茫。
這種診斷,大豬蹄子是不承認的,也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診斷。
想來想去,鄭仁還是認為和步若天的逃避心理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
他足足想了將近1分鐘,道:“還是先找心理醫生做疏導吧,總是逃避也不是什么好辦法。要是可以,步先生的奧氮平就先停掉,換成苯海索、氯硝西泮后眼睛睜不開的癥狀會消失。”
“做一段時間心理輔導后再看看情況。”
鄭仁最后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
步離也不想多逗留,她站起身,低著頭表達了自己的感謝,隨后轉身離開。
終于等到步離走了,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鄭仁。
“老板,你真認為是人格分裂?”蘇云問到。
“不認為,我覺得是一種強烈的求生欲的指引下,患者本能的逃避反應。”鄭仁又想起大豬蹄子并沒有給出診斷,再加上本身人格分裂的罕見性,所以他做了另外一種判斷。
“你說說,手術做的好好的,自己硬是要把自己給嚇死。”蘇云嘆了口氣說道。
“誰說不是呢,看穿生死的人能有幾個。”
……
……
注:從前一個患者,出現輕微的逃避心理,我查閱了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籍,最后還是不確定是人格分裂。這個是我記憶很深的事情,只是患者有癥狀后就不來醫院復查,電話換號,沒有繼續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