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送到簡單消毒過后的房間,鄭仁略有點不理解,要是按照老舊的思路,做手術算是見了血光,嚴師傅是民俗大師,難道就沒什么忌諱么?
但嚴師傅沒說,鄭仁也就當不知道。
“鄭老板,我是天南醫科大學附屬一院麻醉科主任,邱仲云。”嚴長森給鄭仁介紹道。
邱主任這回終于看見鄭老板了,他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腰微微的彎著,表達自己的敬意。
“邱主任,您客氣了。”鄭仁道,“其實局麻也能做,但您來是最好的,那就抓緊時間準備硬膜外麻醉吧。”
鄭仁雖然說話客氣,但卻沒有和邱主任閑聊的想法,他戴上帽子口罩后,讓嚴師傅準備溫水洗手、消毒,穿邱主任帶來的無菌衣。
隨著墨綠色的無菌衣穿在身上,一間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的老宅變成了手術室,充斥著一股子現代科技的味道。
“燈光有些暗。”蘇云道,“真是懷念無影燈。”
“你沒在急診流轉過?”
“老板,急診科也有燈好不好?這臺手術,咱們總不能拎個手電筒在上面照明吧。影子肯定是有,看這情況要咱們自己克服了。”
邱主任做完麻醉,和戴了三層口罩的蘇云一起給患者擺體位。他不明白鄭老板身邊的助手為什么要戴三層口罩,難道說這是諾獎的標配?
也不能夠!鄭老板和普通醫生一樣,只戴了一副口罩。
邱主任很知趣,他只是打了個招呼,從那之后就不再多說話。看著患者骶尾部的隆起,倒是有點像克氏針。誰知道呢,打開看看就清楚了。
房門緊緊關著,鄭仁站在術者的位置,他沒有伸手等著伊人把柳葉刀拍在自己手心里,而是直接說道:“刀,紗布。”
“雙極電燒,調一下功率。”蘇云按了按電凝的按鍵,滴滴滴的聲音響起。
鄭仁等功率調節完畢,手起刀落,在患者骶尾部直接切了一個15cm左右的口子。
鮮血流出,無菌紗布擦拭,蘇云隨后開始電凝止血。
逐層切開,很快克氏針就露了出來。
“呃……還真是克氏針!”邱主任親眼看到克氏針的時候,下意識的驚訝道。這么遠的位置,到底是怎么“游”過來的?!
“肯定么,要不然呢。”蘇云一邊協助鄭仁做游離,一邊隨口說到。
邱主任還是多少有點不習慣蘇云的說話方式,他心里略有點不高興。一個年輕的小大夫和自己這么說話,要是在附一院里,早被自己一腳踢到不知哪個角落里去了。
不過邱仲云主任馬上就想到了山下那位風水師站在風中守護的樣子,知趣的想自己還是別鬧什么矛盾了。
“這位是蘇醫生吧,您和鄭老板可真年輕。”邱主任撿好聽的說,“我在您二位這個歲數,還在手術室里一天天見不到太陽的做麻醉。有點錯,就被主任訓個狗血噴頭。”
“嗯?”蘇云用眼角看了眼邱主任,隨即笑道:“邱主任,您這就太客氣了。沒事,小手術,別擔心。”
“話說鄭老板和您不是介入醫生么?”邱主任隱約記得鄭老板好像有手術直播的事兒來著,但是面對面的吃不準,一旦說錯話那就把人給得罪透了,還不如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