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手心上這顆比龍眼還要大的珠子溫滑圓潤,飽滿剔透,暗放光華,實是珍珠中的上品,誰又能想得到黑皮粗毛面相兇惡的野豬身上所掛積滿揚塵的珠子竟然是稀世珍品,而且還是以一串串來計量
他眼中放出七彩光芒,喜逐顏開連忙道“夠了,夠了,別說一桌,便是十桌也是足夠。”
老熊一生見過寶物無數,但這么大顆的珠子也是頭一回見,立即搶將過來,捧在手上端詳,嘴里發出咂咂之聲,最后他說道“李老板,既然你說這顆珍珠超出這桌酒菜價值十倍不止,那便不須用這顆,拿一顆小的也是大大有余吧,多出來的你去給我們弄幾身好衣服鞋襪來,如再有剩余便賞給你罷。”說完搶過傻蒼手中的珠鏈,取出最小的一顆交在李老板手上,把大的放回去。
傻蒼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說我跟你很熟嗎,老熊假裝沒看到,把珠串掛回傻黑腳上。
雖然不是適才那顆大珠子,但手中這顆珠子也是價值不菲,李老板小心翼翼放進懷里,叫人度了他們的身材,立馬上街采購衣服。
“兄弟,真有你的,是從那兒搞來那么多大珠子”老熊不知在什么時候和傻蒼稱兄道弟起來。
這個曾經生死相拼的老熊,如今竟然叫自己為兄弟,傻蒼哭笑不得,說道“你既然叫我兄弟,以后可別來找我報仇,對兄弟我難落得了殺手。”
老熊咧嘴一笑道“其實在你伸出手的那一瞬間,我心中的仇怨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傻蒼只嗯了一聲,既沒有歡喜的表情,也不再說話。
老熊剛熱烈起來的心情,被他這毫無感情的一嗯打擊得如兜頭潑了一盤冷水,瞧著他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傻蒼又嗯了一聲,道“是在月芽島上采的。”
“月芽島,
那是怎樣一個島,在那里的,這些珍珠都是在那兒采的嗎”老熊拋出一連串問題。
傻蒼大厭其煩,冷冷地道“怎么,你也想去采嗎”
老熊早已習慣他這種態度,并不以為忤,呵呵笑道“正是,正是,如果能采到這種大珠子那便發大財,又何必冒殺頭的風險做海盜,干那天殺的活”
傻蒼道“想法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這些珠子都不是我采的。”
“不是你采的,難道你是偷搶回來的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老熊臉上露出絕不相信的神情。
傻蒼指了指野豬傻黑,道“都是它采的,我潛不了那個深度。”
老熊驚道“都是傻黑采的水有多深怎地豬會采珠子,它又是怎么跟上你的”
傻蒼無奈,只好把島上之事以十分不耐煩的語氣說將出來,最后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把最好吃的菜最好喝的酒都給傻黑了吧。”
老熊拍手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只因這頓飯,還有呆會的衣服,都是傻黑豬兄請我們吃的,請我們穿的。”
傻黑似乎聽得懂他們說話,當即吼吼幾聲,炫耀自己的能力與功勞。
過一個多時辰,李老板拿來數套衣服分給二人,可兩人穿上后變得更加怪異,亂糟糟的臉容與華美的衣服并不相稱,李老板對他們道“兩位兄弟,不如便在這兒痛痛快快沖個涼洗個澡,好好收拾一下妝容再離去。”
老熊叫道“李老板,你這個提議很好,我們很認可,便在你這兒住上幾天又何妨。”傻蒼神色漠然,沒有表態。
于是李老板替他們準備好了毛巾皂角等洗涮用品,老熊先去洗,等他弄干凈臉容,穿上新衣服,儀表堂堂走將出來時,卻沒見到傻蒼和傻黑,他心中咯噔一跳,急忙找到李老板,得知
他已然離開時,頹然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聲響。
李老板見他這等模樣,走過來笑道“老熊兄,你不必惆悵,那位小哥臨走時叫我把這顆珠子轉交給你,如此珍貴的東西給了你,足見他對你重情,實話說,我真想占為己有呢。”
老熊接過,手心中這顆大珠子閃著動人光澤,正是適才第一次給李老板的那顆,珠上還留著傻蒼的余溫。看著珍珠,他似乎看到了傻蒼的眼睛。
傻蒼離開酒樓,向人打探清楚廣州的方向,與傻黑為伴,一路北上。將到廣州城,在市郊一處客棧歇息,路上他已經賣掉一顆珍珠換上數十兩銀子,吃飯投宿之事自是難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