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傍晚時分,天空下起了雨,馬車進入廣州城內,挨年近晚,城內大小客棧住滿了客人,竟無一間空房。雨越下越大,三人全身早濕透,謝霆和傻蒼還好,岳海青已是冷得臉色蒼白,嘴唇發青,手腳冰涼,全身抖個不停。
傻蒼突道“我有個朋友在廣州城內,眼下不得已,只好先去他那兒借宿晚。”謝霆道“你怎不早說,岳小姐都要被冷出病來了。”瞧向岳海青,赫然發現她雙頰,伸手摸去,觸手生燙,竟是發起高燒來。
傻蒼心下十分愧疚不安,吶吶說道“其實我也沒見過這位朋友不,不是,是不認得他。”謝霆聽他言語前后矛盾,急道“別多說了,趕緊去。”傻蒼下車問明鄧濤所在,坐在駕駛位上,冒雨策馬,往鄧府進發。
到得鄧府門前,傻蒼下車將門拍得呯呯直向,仆人打開門,傻蒼劈頭就問“大叔,鄧濤鄧公子在嗎”
那仆人道“鄧公子不在,三天前出門,到現在還未回來。”傻蒼大失所望,冰冷雨水從臉膛如淌下鉆入身子里,卻絲毫感覺不到冰涼,怔怔站在雨中。
仆人見得他大冷天站在冰雨當中,便道“小伙子你不冷嗎,你找我們少爺,他不在,你可以進府中等他回來啊。”傻蒼禁不住大喜,他聽劉百川說鄧濤為人豪爽重義,不想他家的仆人也是如此好相與,一把握著仆人的手,連聲多謝。仆人說道“來避雨的人今日可多呢。“拿來三把油布雨傘,將三人引進府中花廳,謝霆腿腳不便,由傻蒼背著行走。
只見廳中人影綽綽,西首生了好大一堆火,十多個人團團圍著,在火旁烘烤給雨淋濕了的衣物。這群人身穿暗綠色或青色長袍,各人身上帶著兵刃,是一群武林人士。廳上站著四個捕快打扮的漢子。這四人也是剛進來避雨,正在解去濕
衣,斗然見到與謝霆傻蒼同行的岳海青,不由得眼睛都是一亮,他們眼光本來落在人群中的一名女子身上,但自岳海青進廳后便再也移不回去。
圍在火堆旁的人見得三人,都讓了開來,招呼他們靠近烤火。人群中一一個十歲的靚麗少女,叫鄭秀媚,她爹爹鄭耀宗乃雷州龍馬鐵拳宗的掌門人,是個高瘦漢子,一群門人弟子跟在掌門人身后,從福建泉州回宗,不想經廣州時遇上冬季罕見的大雨,大小客棧根本容不下他們一群人,迫不得已便選了戶大戶人家投宿避雨。
鄭秀媚見剛進來的岳海青神情委頓,雙目紅腫,自是途中遇上大雨,十分辛苦,這般穿了濕衣烤火,濕氣逼到體內,非生一場大病不可,當下打開衣箱,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近去低聲說道“姐姐,我這套粗布衣服,你換一換,待你烘干衣衫,再換回吧。”岳海青燒得不輕,卻還知感激,迷迷糊糊向她一笑,站起身來,鄭秀媚拉了岳海青的手,驚道“姐姐你發燒了”
謝霆拱了拱手道“這位姑娘,我小妹不勝寒風冰雨,終于病倒,我二人都是粗莽男子,不會照顧也不便照顧,勞駕你幫幫忙,這番恩情,我三人永遠記在心里。”鄭秀媚莞爾一笑道“什么恩情,出門在外,不正該你幫我,我幫你嗎”說完扶著岳海青,兩個女子到后廳去借房換衣。
鄭秀媚本來算得是個美女,但這帶病少女一到,立時就比了下去。四個捕快互相一望,臉上現出特異神色,心中都在想像那少女換衣之時,定然美不可言。一名黃眼捕快最是大膽,低聲道“我瞧瞧去。”另一個笑道“大黃,別胡鬧。”那叫大黃的捕快擺手示意不會有事,手執彎刀站起身來,跨出幾步,有意無意跟在二人身后。
鄭耀宗的大弟子羅東風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漢子,見得
四位官老爺一進來就往師妹身上瞟個不停,心中早一把怒火,見那大黃走向后院,轉頭向師父望了一眼,只見鄭耀宗閉著眼睛在養神,又見眾師弟圍在師父身周、全沒注意到自己,于是跟隨在那捕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