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灑進西廂房窗臺,戶內香粉撲鼻,紅燭曖昧地燃著,新郎口干唇燥,頹然坐于椅上。
身穿大紅嫁衣頭披鳳冠的新娘,靜靜坐在床沿上,等待著新郎來揭開霞披。
正所謂一刻值千金,可這對新人已這樣干坐了兩個時辰,浪費了不知多少良辰美景。
忽然,新娘子低低涰泣起來,新郎一驚,猶豫片刻站起身走近問“你怎么啦”
新娘子雙肩聳動,好一會才道“相公,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已夜深,請熄燈上床休息床罷。”最后一句細如蚊聲,幾乎低得聽不到。
“你先睡吧,不必等我。”新郎遲疑道。
“哇”
新娘鼓足勇氣說出剛才那番話,未料到等到的卻是一句你先睡,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聲聲哀怨,大滴大滴的眼淚掉在地板上,“你既不愿娶我,又為何上臺比武”
新郎呆了片刻,長長嘆惜一聲,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枉然,都已深深傷害了她。
他不是沒試過逃跑,卻都被那神秘的斗笠女子抓了回來加倍折磨,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新娘子的完壁之身。
新娘子無助地哭了半晌,伸出蔥指緩緩揭開頭簾,露出半張珠徹玉雕的嫵媚小臉,似火紅唇,盈盈鳳眼,令人心醉。
她半帶憂怨的眼神看向新郎,秋波流動。
新郎渾身一震,血液加速涌向一處,這種眼光,他好像在那里見過,好像還沒法抗拒。
忽然啪的一聲,橫閂折斷,房門推開,新郎一驚回頭。
只見五名漢子闖了進來,他們一身白衣,面容肅穆,詭秘而冷酷。
“洞房花燭夜,新娘子卻在哭泣,未免大煞風景,怎么了新郎哥難道你不會洞房要不要兄弟們來
給你示范示范,或是幫你推車”一個竹竿般高瘦青年從門囗踱將進來,手中拆扇一收,做了個的姿勢。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兩人驚滯模樣,一臉得意的竹竿青年忍不住狂笑起來,身后五名漢子也跟著笑了,淫猥的笑聲聽起來那么的刺耳。
冷面神
新郎失聲而呼,一顆心劇烈跳動,腦海里回想起佛山黑云堡的經歷,眼前的困局,不就跟李保才夫婦的遭遇如出一轍
李三,陳珍花;李保才,陳海燕;李二傻,陳姓新娘
新郎鎮定心神,對新娘低聲說了一句話“別怕。”轉身面對白衣人。
那竹竿青年盯著李二傻看了半晌,嘖嘖稱奇,“李二傻陳玉蓮伉儷,檢驗你們之間堅貞愛情的時機來了。”
李二傻既不移動腳步,也不發一聲,黙然看著他們,新娘陳玉蓮則干脆垂下霞披。
竹竿青年等不到他們回應,又道“你們聾了嗎”
李二傻仍是一言不發,心里尋思怪不得陳家招婿規定參與者必須姓李,當是那該死的斗笠女設下的局,有她在,我該無危險,只是如果冷面神也來了,那么我性命危矣
等了片刻那竹竿青年終于怒了,喝道“現在你夫妻二人必須死一人,你們是自愿站出來為對方死,還是雙方斗個你死我活,勝者留,敗者上路”
“你們最想看到那一種結果”傻蒼木然問。
“最想看到的,當然是你們夫妻同室操戈,為求活而手刃對方,呵呵呵。”竹竿青年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變態李二傻暗暗咒罵,屋內這群畜牲最看不得別人夫妻恩愛,他搖搖頭道“恐怕讓你們失望,我想今晚死的是你們。”
眾白衣人哈哈大笑,笑聲驚得院子里的狗狂吠,這是他們聽過最
狂妄的話。
竹竿青年擺了擺手,笑聲嘎然而止,“你們再不做選擇的話,我們只好動手送你們這對連洞房也未完成的新婚夫婦上路,陰間再圓房說不定更羨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