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生追至后門天井,見得傻蒼與一頭大黑山豬抱在一起,又驚又怒喝道“臭小子,你找死”傻蒼站起來轉過身,冷冷地道“黃老怪,我們兄弟重逢,你最好別來管閑事。”
黃秋生見他一改先前低聲下氣態度,片刻愕然后狂笑,說道“小子,本來還想好好對你,現下只能當你一條狗般圈養起來,這是你自找,可怪不得我。”
傻蒼道“老畜生,你恩將仇報,毫無人性,還不如這只大山豬懂得感恩。”黃秋生桀桀道“傻蒼,你腦袋進油了嗎,敢這樣對我說話”
傻蒼將刀一點道“長毛怪,你想喝我的血,先問過我手中這把刀。”黃秋生眼光落在逆刀上,陰陰沉沉道“我要喝誰的血,從來不問。”說完身影一閃,晃到傻蒼身前,右手五指直取傻蒼心口。
驀然間寒光閃動,敵人手中刀鋒直挑臉門,黃秋生雖先發先至,但被逆刀遮擋了視線,不能保證一定便能插進敵人心臟,豈敢拿命來拼,陡地一個轉身繞至傻蒼身后,舉掌拍出。
傻蒼向前躍出兩步,不待把身子轉過,刀尖已呼嘯著直奔對方胸膛。
黃秋生先前被逆刀削去一截手指,還道自己被偷襲不小心而致,兩次進攻都沒想過防守,這第三次也一樣志在必得,可當刀尖頂在胸膛,全身長毛豎起時,才知道此傻蒼非彼日傻蒼,才知道害怕,他胸膛急縮,于千鈞一發之際側過身子,逆刀刀尖在其胸口上劃開一大道口子,鮮血登時噴涌而出,染紅了胸前長毛及衣服。傻蒼一刀既出,第二刀接踵而至,刀刃橫掠,抹向黃秋生脖子,不給敵人還手機會。
黃秋生哇哇大叫,向后蹬適閃開鋒芒,喝道“好小子,還真有兩三子。”話音未落,電閃而前,雙手揮舞,使出拿手絕技“百卒腐骨爪”,以快捷無倫之勢攻擊,他
雖然暴怒,欲一擊擊垮敵人,但心志未失,眼前的傻蒼絕不能小瞧,凌厲進攻之間留有余地。
傻蒼于天心鋒百虎門上呆了半年,不但武藝及臨敵經驗大進,連青少年時苦練的招式也慢慢記起大部,招招爛熟于胸,更與南門來風一戰后信心大增,此時面對對方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心無雜念,一柄逆刀上下翻飛,每一刀都攻向敵人要害,攻敵人不得不防,制敵之不得不守。
但敵人的身法太快了,這一刻敵人在左首,眼光所至,刀鋒已及,然金光劃過處,對手身影已是杳然,不是轉至身后,便是移至右首,刀刀落空,竟然傷不了對方分毫。
而黃秋生在他神妙無比的屠殘刀招下,也未能占得多大便宜,只在他身旁游斗,避實就虛。
兩人打斗從從天井移至廚房,又從廚房移至大堂,大堂里食客早逃得清光,桌椅倒下,碗筷菜肴灑了一地。
黃秋生越斗越是驚心,對方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無半點內力,怎地半年不見,小子的武功怎能如此突飛猛進,他的刀,似乎能看穿我招式中的弱點與漏洞,每刀之出,總是在我新一式初露端倪時給予迎頭重擊,不得不立即變招,便是勉強使完,也已狼狽不堪,實是奇怪之極
激戰中黃秋生長嘯連聲,陡地改變打法,爪收化掌,動作也變緩了下來,一掌拍出,風雷之聲隱鳴,幾掌使出,整間大堂內已是氣旋如刮,帶得筷子、茶杯、匙羹等小件物體飛揚起來。
這幾路掌法正是黃秋生賴以成名的絕技,當年全憑這一套三十六式的“石佛生花掌”把鄭州新連武館館主盧寧堡斬于馬下,把黃花寺的無芳道長打得肋骨盡碎,把東江東華幫幫主羅仲銘打落深谷,更靠此套掌法,數次從嶺南武林人士的圍攻中逃脫,說是保命絕技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