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杰,只要他們一動手,你便先刺死了他,好賺一個夠本。”楚棠吩咐兒子。
“是的爹爹。”楚杰長劍頂在鐘嗚劍左胸上。
“爹爹,爹爹救我!”果然在三人演的一出雙簧戲下,毫無骨氣的鐘嗚劍最先敗下陣來,向父親求救。
倘若鐘天璇沒戴個頭套,那這時便人人都可看到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爹爹,你就放了他們走罷,他們都是江湖上說一不二的好漢,出了鬼王渡就會放了我的,他們都是信得過的。”鐘嗚劍又大聲哀求道。
以一命換對方六命,其中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周蒼,這對所有人來說絕對值了,可身處險境的鐘嗚劍卻不這么想,也許,當身處鐘嗚劍的角色,就不會有人認為值得。
鐘天璇一生育有二兒一女,大兒子喜文不喜武,倔強硬氣與他八字不合,少小離家老大不回,久不通音訊連死活不知,女兒嫁出去沒什么好說,他最寵的這老三卻是最不成器,不但武功沒有長進,毫無骨氣,簡直丟光了他的老臉,遠的不說,就說青幫每回出了大事,全靠他這個老子出去替他擦屁股。
今晚出了這等事,他竟然當眾示弱,你叫他這個當爹的如何不怒?
鐘天璇沉吟良久,親情終于戰勝了臉面,其實想深一層,鐘家父子與周蒼他們并無深仇大恨,而且正邪不兩立的狗屁說辭只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罷了,那里比得上親兒子的性命來得重要。
“你們走罷,出去之后,把我兒子給留下。”鐘天璇最終服軟,揮了揮手說。
周蒼微微一笑:“神君請放心,正如鐘幫主所說,我們都是說一不二的。”
周蒼挾持著鐘嗚劍,和楚棠等人來到流經鬼王渡的河道與黃河交匯口處,在鐘嗚劍的指示下出了法陣,坐上一艘小船出到黃河上。
鐘嗚劍神情萎靡,披頭散發坐在船上哀求:“兩位,你們已經出了鬼王渡,再無危險,可以放我了吧。”
周蒼回頭看了一眼,只鐘天璇一人坐了艘小船跟將出來,當下把船靠岸邊,把鐘嗚劍扔在岸上,然后駕船往下游駛去。
河水滔滔,江風冽冽,小船一路順風順水,遠離了鬼王渡。
這一番死里逃生,六人都長長吐了一口氣,范雯芳緊緊抱著楚杰,說道:“棠哥,我以為要命喪青幫里,那些人個個兇神惡煞,沒一個好人。”楚杰搶著道:“媽媽,我卻不怎么擔心,爹爹和蒼哥一定會來救咱們的,你看,咱們這不是逃離虎口了么。”
“小孩兒人家,不曉得咱們當時的處境有多險峻。”范雯芳摸著兒子腦袋說。
楚棠道:“小孩子往往有超常的預知能力,只是沒想到在鬼王渡里碰上了鐘師伯,若不是我們將他兒子拿在手上,恐怕真無法全身而退。”
周蒼道:“青幫如此囂張跋扈,如果背后沒有強大勢力罩著,早就給人撥掉了。鐘天璇自視名門正派,卻放任自己的兒子孫子及青幫在外面胡作非為,實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楚棠道:“阿蒼,鐘師……鐘天璇蒙著頭,別人認不出是他,青幫殺人越貨也損及不了其聲名,一句話說他便是人前人模狗樣,人后齷齪的一逼。”
范雯芳拉了一下楚棠道:“在阿蒼和郭姑娘面前,說話兒也不注意些。”
楚棠哈哈大笑道:“鐘天璇他做都敢做了,我們還不敢說?說起來他還是間接害死我師父的兇手,剛才叫他那兩聲師伯,可是吃了大虧,師父泉下有知,定然罵我不屑。”
周蒼想起北斗七子分裂內哄往事,點頭道:“可惜了,鐘天璇落得今日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只不過連累衛前輩丟了性命,作下的惡孽不可謂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