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瑩既知大勢已去,也知道今日這事是賴不到裴家頭上了,于是便道:“我說就是了,裴郎真的對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說完,姚瑩整了整身上地衣衫,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站了起來,“我家并不是一直是村子里的,我祖父曾經是一個舉人,后來因為被奸人暗害家道中落。從前,我與……一戶人家定了親。誰知道,家道中落之后,我爹也沒撐起來,成日渾渾噩噩的,這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去歲,那戶人家的兒郎竟然來了京城尋到了我,說是家中不同意卻不影響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分,于是要欲尋了我同他私奔。我們情到深處,誰知道他被家里尋到了。我本來以為一切已經成為了泡影,沒成想三個月之前他又來了京城。我同裴郎雖然相交已久,我卻知道他已經成了親,并未想過與人做妾。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同他有了首尾之后,那人竟然又一次離開了。我徹底死了心,這才找上了裴郎。”
裴言書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是個接盤的,真真是怒不可遏!
夏眠晚嘆了口氣,這種事若是計較起來,裴府沒了臉面,姚瑩怕是也要被拉去浸豬籠。
“既如此,你離開吧,裴府不會計較你今日之所為,亦不會難為你,只不過若是旁人為難你,裴府亦不會為你出頭,生死有命,都是自己的孽緣。”夏眠晚淡淡地說道。
出了這個門,姚瑩懷著孩子是絕不可能再在京城待下去了,除非流了孩子裝作何事都沒有發生。
至于曼月工坊,姚瑩也是回不去了,人是沒有回頭路走的,姚瑩的未來從被拆穿這一刻開始已然變得凄慘。
裴言書不聲不響的看著姚瑩起身往大門走去,忽然道:“大嫂,我還是想納了她。”
眾人皆驚訝地看向了裴言書……
這是著了什么魔?
“大嫂,我想給她條活路,若是就這么出去……姚瑩怕是活不下去了。”裴言書聲音嘶啞。
裴言許淡然道:“可以,分家就可以。”
裴夫人驚慌道:“不能分家,不能分家,你弟弟還沒有獨自立起來呢,怎么能分家呢?”
裴言許道:“母親,非我一定要分家,實在是言書太過糊涂了,現在他享受的一切都是我掙來的,可是到如今鬧了這么一場,他竟然還想把人納進來,要叫家宅不寧。這般糊涂,就算是下了場成了狀元都不過是給裴家埋雷,我不愿意。”
裴言書委屈地說道:“大哥,我只是想給姚瑩一條活路。”
裴言許不贊同,“她的活路只能自己給自己。”
裴言書失了言語,分家是他極不愿意的事,沒了裴言許的幫助,他在朝堂上談何立足。至此,裴言書也不再多言了,沖著站在門口的姚瑩道:“我幫不了你……你保重。”
姚瑩轉過身沖著裴言書磕了一個頭,她從未想過,裴言書在知道了她別有用心的情況下都肯予她一條生路。
其實,能跟裴言書過日子也不錯……
這樣想著,姚瑩帶著滿腹地遺憾離開了裴府。
鬧也鬧完了,吵也吵完了,外人離開了,夏眠晚只覺得也有些乏了,只是事情卻不能就這么算了。
該如何處置,才能叫大家心里都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