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冬青鎮迎來了一位古怪的旅人,他披著斗篷,騎馬踏過河邊綠地。鎮邊有條入海河,大多數人坐船來,因為水道平緩,荒原卻流竄著危險的野獸。更多盜匪遍布王國軍團搜索不到的夾縫,守衛得警惕企圖進入鎮的人,以免招禍入室。在圍欄下他按要求脫下帽子,露出一張冒胡茬的臉。守夜人交班時詢問他的來路,他告訴他們自己從鐵爪城而來。
“連夜趕路可不是好主意。”一個守衛多了句嘴。
“一點沒錯。但消息不等人。”
“冒險者酒館在兩棵棗樹旁邊,招牌是只猴子。”旅人也沒錯。為這個消息,守夜人換班前賺到一枚黑城幣。
“多謝。伙計。能告訴我教堂怎么走嗎”
守衛收下第二枚錢幣。他愉快地伸出手,指了指河邊的建筑。“別去得太早。”他捎帶上一句囑咐。“負責洗禮和懺悔室的神父是一個人。他一般起得很晚,你最好先到酒館去。蓋亞祝福你,兄弟。”他感到對方因自己最后的稱呼而顫抖一下。多半是錯覺。
旅人重新戴上帽子,遮住頭和臉。這個動作讓守衛注意到他披風下的鎖甲和鐵劍。冒險者大多是這副打扮,沒什么值得關注的然而那把劍大得出奇,握柄閃爍輝光。守衛沒來得及細看,旅人便通過了關卡。又一個蓋亞信徒。他將金幣塞進衣服的褶皺里,與迎面走來的守衛交班。
酒館的猴子招牌用黑鐵打造,細桿上掛著破爛褪色的旗幟。兩只烏鴉落在房檐上。哪怕是清晨,這里的客人也不少。
旅者將斗篷脫下這次是徹底脫掉,連帶披風一起。但沒除下手套。他把這件臟兮兮的外罩丟到椅子上,冰之刃頓時吸引了許多客饒目光。
酒吧正如他想象的一般,充滿刺鼻的酒精和香水味,在此處過夜的也多半是冒險者。這里的環境像是倉庫桌子只有幾張,長凳七扭八歪。沙子混合泥水鋪滿地面,一個角落堆著布滿蟲蛀痕跡的空木桶。但在吧臺后掛著飛鏢靶,兩個戴螃蟹袖標的傭兵打賭誰先能命中紅心。女人穿著帶花樣的裙子,裸露手臂和大腿,一點也不把收獲之月的涼風放在眼里。她們對每個進門的人微笑。這不是倉庫應有的景象,即便墻壁還保留著雜物堆積過的痕跡。
店家是個又老又瘸的退休傭兵,嘴里叼著煙斗。冒險者的酒館一向是自己人開的店。“來點什么”
“有水嗎”
老傭兵瞧他一眼。“有水。有紅色的。也有黃色的。透明的你到門外的河里喝去。”
“我一會兒要去教堂。”他解釋。
“那你應該選紅色。”老板給他一杯熱檸檬水。“沒準神父會歡迎你。近些有吸血鬼到教堂去我可算開了眼界了。好在他們沒惹事。否則我房梁上的鳥兒就有得吃了。”
“這么,你接待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