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可是可真多。高環的導師現在并不常見,你究竟在擔心什么呢”
蒼穹之塔還是空境閣下主持儀式。羅瑪不是不信任安川,但不管怎么,火種試煉與轉職同時進行,她開始覺得自己還需要更多時間練習了。“不是魔力的原因。”她描述自己的感受,“好像是樹根或者尖銳的枝條在向外伸長生長”
“你不舒服么”
這種感受很難用舒適來形容,可要痛苦也談不上。羅瑪盡力呼吸,但似乎有其他的東西混合空氣進入氣管。她看見漆黑石壁忽然變為墨綠,苔蘚則為碧藍。老婦人光禿的腦袋上長出利齒,皮膚不住掉落碎渣。石臺仿佛成了橘紅的液體,冒著氣泡和煙霧。她耳邊原本是頭顱嘶啞的呼喚,此刻卻聽到一支和諧輕靈的樂曲。還有在血肉中盤曲螺旋的根須,她能感覺到那本就是自己的血液和骨骼。一切都極度反常。
“太古怪了。”羅瑪幻想喉嚨里長出一朵壞笑的三色堇,正不停向外噴吐白霧。“很糟糕的感受。我確信自己吞下了一大罐黃油苔蘚。”
“這種零食最好不要吃太多。”
“那是香料”
老婦人哈了一聲。“只是對你而言罷。在艱難的日子里,香草都會被用來填肚子。是的,綠精靈很少會受植物毒素的影響。”
誰關心綠精靈吃什么羅瑪心想。她全神貫注,感受著神秘的波紋。這個過程要比練習箭術更困難,甚至超過拉森給她布置的占星學作業。沒有方向。她忽然察覺到問題所在。我不知道該做什么。
“羅瑪。”導師的聲音似乎從腦子里冒出來。他還在她不遠。獅子趕緊抓住這個聲音,搖頭晃腦分辨出夢境與現實。“別亂想,羅瑪。集中精神。我以為你不會在這里出問題。”
“什么”怪異的色塊遍布視野,羅瑪看到的依然是兩顆人頭。但無論是她接觸的長發女人還是啰嗦的老婦人,此刻都靜止不動。
聲音太模糊。羅瑪想站起來,但在石臺上摔倒,她的嘴唇距離長發女人干枯的頭皮僅有一寸之遙。她的手指塞進了頭顱無牙的嘴中,并且脹痛不已。那條分叉的舌頭緊緊勒住指節,羅瑪下意識想抽回手,但沒成功。她就是被它絆倒的。“放開我”
仿佛在回應她的叫聲,死寂的人頭瞬間變得生動起來。導師的聲音遠去,再也聽不見了。“你確定嗎”長發頭顱含糊地,“放棄轉職,還是被嚇了一跳胡言亂語”
“你咬我”
“在族人把我獻給希瑟之前,這個動作我還是做得出來的。真遺憾我是個牧樹人,否則就可以留下牙齒了。”它側頭對老婦饒腦袋。
“抓牢些,笨蛋。你決不能放開手。”老婦人沒理它,而是尖聲指責羅瑪。它的吐字依舊像在唱歌。“看在女神的份上,我們也只能幫你一次。”
獅子有點慚愧。“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