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鏡子里的世界相比,島嶼的地牢與它唯一的區別是潮濕。除此之外,他找不出還有什么不同封閉、陰暗、單調和寂靜。這就是牢房共有的要素。白天時會有獄卒走過,用棍子挨個敲打鐵柵,呼喚囚犯從夢中驚醒。但即便如此,地牢里也沒有嘈雜這也是不同尋常的一點,莫非他們都與我一樣,還對離開這里抱有希望
船前,阿茲魯伯告訴船長他是付過錢的逃犯,他什么也沒說。但那個一身腐爛氣味的船長當問及他的名字時,他搶在巫師之前開口,說自己名為“西努爾”。他本不叫西努爾,也不是西爾瓦努斯,可他希望自己是。
為這一句話,西努爾挨了水手一鞭子。“沒你說話的份兒”同樣臭氣熏天的凡人水手斥責。
巫師出面制止“沒關系,他只是不適應船的環境。”但他沒為西努爾討回這一鞭子,眼神里的神色似乎在說他是自找的。當然,在城堡里說好了他只需默默地服從安排,開口會增加風險他的通用語帶著圣卡洛斯的口音,與當地人的語言區別極大后果由他自己負責。
高塔沒有發出通緝,可能占星師們以為白之使不會留他一命。西努爾本不用為此擔心,但阿茲魯伯再三強調,并威脅要放棄對他的支持。西努爾不在意是否能夠開口說話,可他很不滿意阿茲魯伯的態度。他與他們是合作關系,不是主人與仆從。除了我,沒人愿意與你們這些老鼠合作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他們的代言人,但金果號很快到來,而與他簽訂契約的拉梅塔一面也沒露。
“船都是你這樣的人嗎”等船長走后,他才從地爬起來。違背約定是他的錯,裝作忍讓也并不困難,他能騙過高塔的駐守者,糊弄水手甚至不用費力氣。
“不,他們都是凡人。頂多有幾個沒轉職的護衛。”
“你居然放心讓我與他們同行,真令人驚訝。”他的弄臣毀在圣卡洛斯的雪災里,一個不剩。眼下正有一船愚蠢的凡人勉強補足。
“他們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他只想譏笑阿茲魯伯,等船帆拉起,木槳游動,這一船的凡人都會成為他的木偶。他是信任我才這么說的還是根本不信“看來你對我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哪。”
“我們之間有合作契約。”
“跟其他人可沒有。”西努爾瞇起眼睛,“我當這是你們送我的禮物。”
巫師嘆口氣。“你這么想我也沒辦法。總之,想到騎士海灣你就乖乖聽安排,否則可不只挨鞭子這么簡單了。水手會把你扔進河里,在船尾拖著走。”
“我也是巫師,你傻了嗎”
“我知道,黑巫師嘛。誰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