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峽谷。”吟游詩人摸摸帽子上的羽毛,“這里是許多古老歌謠的發源地。人族與森林種族牢不可破的盟約曾在此訂立,那真是輝煌的年代,高尚的人比比皆是,激昂慷慨的樂曲更是數不勝數。冒險者將征服神秘之地視作無上榮耀,簡直難以想象如今時代變了也許我該考慮更換進行曲,兄弟們干嘛不這樣做呢”
順利地前進了兩周后,他們終于遇到了難以避開的障礙。“我們得在今天穿過峽谷。”多爾頓指點著地圖,“這附近沒有穿梭站,因為對面就是微光森林。”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實驗索倫不明白。它不知道尤利爾剛剛在夢中進入莫爾圖斯,還跟兩個無名者孩子碰面,并給她們講白夜騎士的故事。這一切都是危險,危險就在和平溫馨的表象下。黑騎士警告過尤利爾別再回去,喬伊也警告他隱藏自己,結果他都沒做到。我該和希塔里安說沒有下一次,尤利爾心想,我干嘛答應她再回去呢她不是將要被處刑的無辜囚犯,也不是急需拯救的街頭孤兒,她和露絲生活在一個安定和平的地方,在惡魔領主的庇護之下。沒必要接觸她們,不是嗎
懺悔錄的確能夠將持有者帶入夢境,但尤利爾可不覺得這能解釋他三番五次闖進莫爾圖斯。他沒見到喬伊,也沒見到學派巫師,好歹他們也曾是圣典的持有者。憑什么懺悔錄對我如此青睞問題八成出在他自己身上。在離開微光森林之后,學徒已經知曉誓約之卷與懺悔錄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系。希塔里安第一次召喚時,尤利爾的誓約之卷在口袋里,這次他貼身攜帶,果然效果斐然。
他把羊皮卷收起來。“一個心血來潮的實驗。”還好它沒讓他做噩夢。
你擔心小偷么指環揶揄。學徒正將誓約之卷緊緊壓在胸口。
伊士曼的清晨可不是莫爾圖斯的清晨。還好我沒改變行程安排,尤利爾心想,他現在覺得林戈特姐妹或許不在布列斯了。她們多半在伊士曼,按照無星之夜宣稱的那樣,黑騎士畢竟是克洛伊塔的領主,他該在高塔的屬國內。
尤利爾睜開眼睛,云霧在夜空呈現淡淡的紫藍色。這是白晝的訊號。北方的清晨比南方來得快,他估計了一下時間,發現莫爾圖斯也就是黑城眼下也該天亮了,希塔里安卻還能在夢中待上幾小時。尤利爾一直沿用伊士曼的時間,看來林戈特姐妹也一樣。
她送他回到現實。
“我會記住的。”希塔里安遺憾地讓步了。比起同齡人,她要懂事得多。尤利爾一眼就能看出林戈特姐妹曾是街頭流浪兒,甚至不需詢問。流浪兒如果不懂事,恐怕在四葉城也活不了多久。更別說她們還是無名者了。
“沒錯,讓我們互相保密罷。”林戈特姐妹是無星之夜的成員,這個事實無可置疑。她們會像黑騎士一樣掌握他的把柄么尤利爾不敢肯定。但希塔里安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她很單純,沒必要反應過度。而且尤利爾看著夢境中的虛幻人影,差點笑出來。蓋亞在上,好像我真能下決心對她們做什么似的。
他當然不會說出去,否則早在圣城贊格威爾時,他就不必冒險欺騙代行者和奪走囚犯,無論哪一條,都會讓他和他的伙伴們萬劫不復。“同伴”就是我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