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然有機會處理。此人乃是你們的俘虜。”
待她離去,尤利爾才轉過身。老者沉默地注視他們之間的交流,似乎對有關自己生死的決策充耳不聞,也沒有出言諷刺他的傲慢。
“讓我們談談吧,先生。你來自鋼與火怎么稱呼”
“和俘虜交流你真仁慈。”
“我沒那么想。戰場上,你無需再掩飾身份。看看我是誰。”
靈視轉瞬即逝,火焰隨之跳躍。無名者一下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有些事實是不能作假的。
于是最終,他開了口。“我是費里安尼。我的兄弟們稱我為長者,而你,你想怎樣就怎樣。”
警惕又疑惑。好像見到穿禮服的野人,尤利爾為自己的想象微笑。“我想和你談談。你是結社殘黨的首領。”
“你要放我們離開”
尤利爾無法回應,他剛剛答應過蒂卡波。“除你之外。只要他們及時”
“長者”瞇起眼睛,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他見過許多為顧全自己而隱藏身份的人,尤利爾心想,在他眼里,我正是其中一員,就算結社也不會信任這類人。
理所應當。學徒慢慢伸手,放開劍柄,武器隨之發出墜落的響動。這是坦誠的第一步。
“聽我說,長者先生。”他懇求,“你們成功了,結社的目的已經達到。商隊的儀式受到了嚴重影響你們也受創嚴重,再難建功,余下的成員不該繼續這樣無謂的犧牲。”
“長者”沒說話。
“聯盟的儀式已拖延至今。”學徒告訴他,“光之女王的降臨卻不可避免。”老人仍然沉默。“秘密結社正面臨秩序支點的威脅,獵魔運動將導致災難,這些推斷即將變成事實。真正想要阻止儀式的是神秘支點當你們與商隊兩敗俱傷,他們便會派人打掃戰場。”
費里安尼抓住手杖,下巴上的胡須輕輕顫抖。
“但無名者必須作出應對,必須阻止儀式。”尤利爾放低聲音,“因為七支點只是內部爭權奪利,結社卻將有生死危機,恐怕你們不得不來。”
他稍微側過身,展示身后的骸骨。“你們為同胞赴死如今,你們做得夠多了。”
商人在爆炸中殞命,守衛和入侵堡壘的無名者依靠在彼此的武器上。這只是戰場的一角,黑城的內墻早早被攻陷,用來伏擊出城的商隊,沿途的小巷隱藏著夜鶯,是為殺死奔逃的守衛和商人。當火在城中燃起,學派巫師招集的兵馬從教堂穿梭站魚貫而出,開始清洗結社成員。戰斗使城市變得斑駁。
若霜巨人妮慕見到這一幕,估計又會捶胸頓足。這不奇怪,尤利爾心想,霜巨人喜愛精美的建筑,但他們部族的祖先還是靠喬尹才勉強搭起村莊骨架,到如今,使者創造的冰屋恐怕十不存一了。
堅硬的冰霜尚且消融,別提血肉之軀。無名者本就是少數派,他們為生存組成秘密結社,以期抵抗神秘領域的清洗。千年中時易世變,秘密結社從未有過戰局的上風,如今將愈發孱弱,每個同胞都彌足珍貴。
“長者”終于移開目光。“我們的同胞你見過多少”他問。
我們。尤利爾閃過念頭。
“成百上千。”學徒承認,“有人隱姓埋名,有人不幸暴露,被綁上刑架焚燒,或在地牢接受拷打,還有些只是倉皇躲藏的流浪漢。”
他以為這夠多了。少有人能如自己一般見過如此多數量的無名者,不管是惡魔還是惡魔獵手,二者都很危險。但費里安尼沖他微笑,對學徒的回答表示輕蔑。
“你瞧見我們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