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焰輕輕跳躍。現在才反應過來中計太晚了。議會的幫手已在近前,萊蒙斯相信代行者會派來合適的人選。決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寂靜學派已給我們上了一課。
他打量著這位白之預言時期的亡靈騎士。若它聰明的話,就不會在空島之戰后離開惡魔老巢。魔靈公主如今成了高塔的俘虜,在先知手下,沒有秘密能夠保全。為一張紙冒險來到黑城也許其中另有緣由,也許結社只是加瓦什的尋常盟友它根本不在乎
多思無益。萊蒙斯知道這道理。死人的腦筋總沒有活人靈活嘛,也許他根本沒有腦筋可言。
咔嗒一聲,亡靈騎士稍一偏頭,鋼鐵相互碰擊。若說畏懼乃人之常情,那這家伙與活人簡直毫無瓜葛。一個嘲弄的聲音從頭盔下冒出來,充滿輕蔑,“憑你網”
“是我們。”萊蒙斯糾正。
他身后傳來爆炸聲。但沒有火光,沒有煙霧,房屋和街道如麥子般滑倒,而握緊鐮刀的死神方才放下手臂。圣騎士長將杜蘭達爾橫在身前,連人帶劍飛上了十幾碼的空中,但他總算接下了這一擊。
尤利爾躲開砸倒的櫟樹,泥土濺了他一身。但他對萊蒙斯簡直刮目相看吉祖克和奧茲克蘭基也不過如此。而按照神秘領域的理論,這一代圣騎士長還是空境中的年輕人,距離他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他開始懷疑自己不算了解空境的實力了。
不論如何,這絕非學徒能參與的戰場。他抓緊趕到余波邊緣,找到“長者”費里安尼的尸體,它正在一片燒焦草坪中試圖對齊自己的腰。圣騎士長將它砍成了兩截,但這頂多是順手而為。
“沒關系。”死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肉身不過是軀殼,我已是夜之民。”
“你最好先藏起來。”尤利爾低頭讓過飛來的石塊,“寂靜學派出現在黑城后,他一定向光輝議會通報了情況。我真是傻瓜。”難怪萊蒙斯讓我輕易逃出卡加特的城堡。“會有神官趕來。”
“讓他們來。”費里安尼輕蔑地說,“我帶他們去地獄。”
“是嗎萊蒙斯早料到你的領主大人出現,他請來的援軍一定是空境。”
費里安尼的臉色變了“你給他通風報信”
“見鬼,圣騎士長又不是瞎子。”任誰在安托羅斯的慘案后,都該清楚那亡靈的目的是圣經。尤利爾把誓約之卷丟給他,并非只是為了躲避法則巫師的追殺。“說實在話,費里安尼,我不愿看你沒命,不代表我會幫助結社。這是兩碼事。”
又一蓬泥沙兜頭揚過來,被神術屏障擋在外。尤利爾轉過身,長者已拼好了身體。“至于圣經,它記錄著我的誓言,但并非誓言本身。無論如何,它不會比性命更重要。如果你的領主非要它不可”
“你急著掙脫漩渦”有人問。
陌生人的嗓音。尤利爾只覺空氣猛地收縮,“長者”突然開始燃燒,烈焰沖天而起。滾滾濃煙撲面,他聽見無名者發出慘叫。
學徒本能地召喚冰霜,但那絕非尋常火焰。幾乎是頃刻間,金色火焰將費里安尼徹底吞噬,連灰燼也瞧不見。
他驚恐地望著這一幕,腦海中回蕩著萊蒙斯先前的威脅。我會把他們燒成灰。
“快跑”幽靈尖叫。她的聲音從口袋里傳出來,縈繞在耳邊。“尤利爾”
來人伸手一揮,煙與火盤旋散去,德拉的叫喊也戛然而止。“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年輕人。”他踩過枯焦的草坪,“十五年前,我的一位朋友背叛了生養他的家庭,投入惡魔的陣營。我知道他并未背棄信仰,然而有些事生來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