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迪恩斯潘。我二者皆有,不過想來你也沒聽過。跟我來,尤利爾,我有話要對你說。”他用義手撥弄胡須,接著自顧自轉身出去。布約羅和安茹的神情寫明了他們的茫然,來茵和芙拉更不必說。學徒只得跟上他,心里考慮是否還能保住這份工作。
莊園仍籠罩在雨霧中,空氣潮濕苦澀,石像鬼皮膚的色澤變得更深。一個包頭巾的女人推車經過,車斗里堆滿黑魚和蚌殼,但魚肚子里藏著匕首。
“安茹是貴族出身,無名者的天賦令她流落至此,卻依然頗有眼光。”漢迪告訴他,“她認為你的天賦不該在此埋沒,便向我舉薦。”
學徒靜靜望著推車的女人遠去,一眼也沒朝莊園看過來。她是夜鶯或為了防身,如今都不重要。拜恩即將被拖入戰爭泥潭,人人理應帶刀出門“舉薦”他明知故問,“我已經是你們的一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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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鴉團是斂財的組織。”漢迪說出真相,“參謀卻不是。我們都有使命在身,不能只考慮蠅頭小利這話你只能相信,尤利爾。瑞恩和安茹夫人,還有布約羅,他們都是知情人。如今你也是了。”
“那咱們真正的生意是什么”
“冒險者。沒別的。”戴義手的男人微笑,“拜恩的冒險者,神秘之盡的探險家。我們到底也是無名者,盡管涉及一點兒走私生意。”一點兒“說到底,守夜人也會借助咱們的力量。”
尤利爾開始明白他為什么會被漢迪找上門了,顯然安茹夫人的推薦不是主要因素。“你認識威特克”
“沃雷爾是我的同事。”漢迪回答,“在我因傷退休前。你救了他,高塔信使,但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很多同胞在酷刑前低頭,而你卻愿意為他冒此風險。”
難怪他會問我真名。尤利爾心想,只有占星師和與占星師相熟的人才對真名有所在意,我表現得過于內行了。至于對方如何將這點聯想到學徒身上,很可能要歸功于寂靜學派的“宣傳”。
“如今大戰在即,你卻出現在拜恩。這里是結社的核心,只有自己人才能找到路,而且火種的聯系證明,你其實是我們的同胞”
“我是敬神的人。”尤利爾忍不住打斷他,“蓋亞賦予了我同情心,僅此而已。也許我馬上就會離開。”到那時,守夜人恐怕不會再如此友善。
“可能你另有所圖。”這樣想對我們都有好處,學徒略略放松。但很快,對方話鋒一轉。“你對拜恩有何看法,尤利爾”漢迪恩斯潘以探究的口吻詢問,“你喜歡這里嗎你覺得我們生活得如何”
饒了我罷。“何必追根究底我們本不是一路人。”
“真可惜。”漢迪嘆了口氣,“人們都以為你會站在結社這邊,畢竟,矩梯就在眼前,你卻選擇了留下。”
“可能我只是想避避風頭。”
漢迪一聳肩。“你的想法我們無從得知,拜恩可不是避風港但總好過其他城市。”
“比如奧格勒瑟爾”尤利爾察覺到了他話中隱含的意思。還有比大戰將臨的拜恩城更加糟糕的地方,只可能是真正的戰場。
漢迪抬起右手,在雨中伸展金屬關節,強勁的鋼鐵代替了血肉之軀,發出緊繃的摩擦聲。半晌,他發出一聲嘆息“奧格勒瑟爾陷落了。”
尤利爾屏住了呼吸。他在逐漸消耗的生命氣息中靜靜聆聽雨水的滴嗒聲,感到心跳隨之放緩。他并不如何吃驚,即便沒有靈視,自獵魔的旗號召集起七支點以來,這一天已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不論如何,爭端總有勝負。
他呼出一口熱氣,在濕冷的風中變作白霧“你們打算支援”
“不。城市被焚毀,穿梭站也被當地人截斷。渡鴉團已經暫停了一切與當地的穿梭進程,正在考慮另辟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