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恩城由貴族和守夜人統治,后者成分復雜,忠誠分給不同的領主。想想看,若你被巡游騎士抓捕后喪命,恩斯潘會怎么辦”尤利爾循循善誘,“毫無疑問,身為頭領,他決不能容忍這種事。漢迪也是守夜人出身,擁有他的派系人馬,這意味著雙方的矛盾一旦擺在明面上,守夜人首先會陷入內亂。”
瑞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不是傻瓜,但出于某種期望,他依然將信將疑“渡鴉團一直受到貴族支持”
“但不是他們的手下。動動腦子,老兄。你們有矩梯,還不受守夜人管轄,貴族才會來合作。眼下戰爭就要開始,他們不止是商人。明白嗎他們要的不是賺錢這是生路。否則老爺們就變成有錢賺沒命花的死人了。”
話說到這份上,很難再有人不明白。瑞恩爵士臉色慘白,見狀,尤利爾扯回了話題“不過眼下,這條生路卻握在一個組織手上,一個由某位守夜人建立,又不屬于守夜人的組織。”
漢迪恩斯潘的渡鴉參謀團。
“活見鬼。”瑞恩詛咒。他焦躁地抓頭發,忽然動作一頓“你說戰爭在拜恩”
人們甚至沒聽說,尤利爾心想。這是沃雷爾的告戒,他曾是守夜人中的領路使者。
“只是最壞的結果。”拜恩會血流成河。“人總得為未來打算,這幫身負血統的人未來遠比平民美好得多,他們當然會珍惜。”學徒邁過尸體。
瑞恩憂心忡忡地跟上,朝通道深處走去。“我原以為你被安置在有密道的牢房是巧合。”尤利爾低聲說,“現在看來,他們是故意將你關在這兒,好讓殺手順道殺人。”一共兩名囚犯,殺死前者
瑞恩沒明白“順道”
“你逃進暗道,卻也被殺手追上,說明他早知道這里有暗道。”尤利爾指了指頭頂,“我掩蓋了入口,還破壞了牢房的鐵柵欄。尋常夜鶯會先搜索周圍,不會直接咬上來,他一定是知道密道的存在。”所以我連問都沒問他。
“挺高明的法子。”瑞恩滴咕。他的表情像是在說“我鉆地道的時候半點沒想過偽裝現場,但你最好別提起,這樣會顯得我們更有默契”。尤利爾沒心情嘲笑這位剛越獄的爵士大人,這對他來說已經不新鮮了。
但瑞恩爵士忽然剎住腳步,如夢初醒。“我們在往深處走”
“你發現了。”
“咱們該回去才是”瑞恩的聲音漸漸小了,“你問了那刺客,尤利爾,里面有什么”
“另一名囚犯。”尤利爾嘆息,“我想我猜得到他是誰。”
渡鴉團的頭目沉默半晌,似乎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但問題有點出乎學徒的預料。“七支點的神秘生物都像你一樣嗎”他問,“什么都能猜到”
尤利爾不禁笑了。“不。只是我來自高塔。”
“這么說,你是占星師了。”瑞恩恍然大悟。
在大多數人眼中,高塔是占星師的代名詞。尤利爾懷疑外交部在神秘領域的老一輩眼中仍然是信使的定位,就像黎明之戰前的帝國時代那樣。真是怪事一樁,白夜戰爭和如今的獵魔運動,甚至兩百年前的亡靈之災里,分明都是外交部更有存在感啊。學徒不知要怎么糾正外人的看法。
“就是這樣。”尤利爾邊說邊加快腳步。他的精神逼近極限,沒法再用靈視探路,深處的黑暗帶給他不好的預感,但這時候放棄實在可惜。